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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锐利有神,看着朱由检道:“王爷,督政院设立半年有余,想必皇上早有由此想法,现在反对是来不及了,最重要的,还是要保住杨大洪等人的权柄,尤其是不久之后的京察,决不能落于平王,靖王等人手里!”
钱龙锡一听,连忙就道:“王爷,这个有足够的理由,想必皇上也不会任由督政院做大,关键是,如何能给皇上交待,也能让杨大洪等人不至于心生怨愤。”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文昭阁可以说是旁观者清,从皇帝登基后的一幕幕细细回想过来,答案昭然若揭。
先是内阁停摆,罢黜了东林大佬赵南星等人,接着将科道官员赶出京,现在更是要裁撤东林最后的根基都察院,不就是要彻底的铲除东林党吗?
如日中天时候的东林党都被皇帝不知不觉的打散,落魄至今,现在的东林党,还有什么能抗衡景阳宫的意志吗?
现在早已经不是天启,万历年间,汹涌澎湃,令帝王生畏的奏本攻势,可左右皇帝意志的外廷,再也不会有了。
朱由检看着蒋德璟与钱龙锡,对两人的话都不满意。
尽管心里知道,裁撤都察院并入督政院乃大势不可违,可毫无主意等同废话的敷衍之词,还是令他心生愤怒。
周延儒看出了朱由检眼神里的不满,眼角微微跳动,忽的心里一动,一直木然的脸上露出谨慎之色,对着朱由检道:“王爷,可以奏请皇上保留都察院,督政院督查京师,都察院巡视地方,两院权责分明,也可相互制约。若是合并,权势过大,且平王,靖王乃是亲王,不宜留任督正。”
朱由检神色微动,细细想着,周延儒的话倒是合情合理,大义凛然,借此与景阳宫细细申辩,倒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朱由检认真的思忖一阵,看向其他人,道:“你们认为呢?”
这里的人都分得清大明是谁在真正做主,不愿触怒皇帝,自然不会贸然说话,以免被认为是反对皇帝,所以哪怕是蒋德璟,钱龙锡也都闭口不言。
朱由检见他们不说,便当他们是默认了,看着周延儒微笑道:“周卿,你写一份详细的奏本,本王再与皇上商讨一二。”
周延儒心里大喜,神色不动的道:“是王爷。”
朱由检结束了阁议,回到班房便拿起笔,在户部上奏的,拟准将驿站卖给惠通商行的奏本上,写了个大大的‘准’字。
王承恩站在一旁,始终都是静静的看着,不发一语,即便知道朱由检的行为可能会让景阳宫的皇帝不满。
魏忠贤私宅内,阮大铖站在魏忠贤身后,一脸谄笑的道:“公公,东林党等人不知死活,还在想着要保住都察院……”
魏忠贤单手负背,右手转着琉璃球,抬头望着院子外面的天空,黝黑的眼角一跳一跳,若有若无的勾起冷笑之色。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府里看书,却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东厂吞掉了锦衣卫大部分人手,刑狱,据点,可他还觉得不够,网还不够大,他在铺网,他要铺满大明!
同时,他也能预感到,始终平平静静的皇宫内,似在酝酿着什么。
阮大铖见魏忠贤没有说话,心里有一丝忐忑,想了想,咬牙凑近道:“公公,下官知道韩癀儿子侵吞民田千亩,我可以做首告!”
魏忠贤手里的琉璃珠转的缓慢,面无表情的还是没有说话。
东林就要死了,等都察院被裁,他有的是办法报复他们。
阮大铖见魏忠贤无动于衷,眼睛一转又道“公公,下官还知道,江西布政使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有实证!他是叶向高的亲传门人!”
魏忠贤这次神色目光一动,据他所知,那江西道御史去了浙江任布政使,也知道,河南,山西都差不多了,宫里已经在着手整肃江西,浙江两地官场,这一次,拿下两个布政使就要简单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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