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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待经理走近,一直跟在慕浅身边的保镖吴昊就站出来拦住了他。
之后没多久,餐厅里的客人都渐渐被礼貌请离,最终连工作人员也被清场,终于只剩了容清姿和慕浅两个人。
慕浅看似冷静平和,事实上,连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她也没有注意。
而容清姿早就已经哭得失去了理智。
她那样一个人,一直以来被所有人宠爱着,得到的无限包容,无限宠溺,在这一刻通通化作无形。
在她的世界里,分明就只有一个人。
一个已经去世十几年的人。
她为他笑,为他哭,为他努力生活,为他作践自己。
她仿佛是最潇洒无羁的那个,可事实上,她却是将自己捆得最紧的那个。
她将自己紧紧捆在一个已经去世的人身上,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影响她的情绪。
慕浅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容清姿哭了许久,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抱住了她。
“妈妈。”她轻声道,“爸爸怎么会骗你呢?‘唯有牡丹真国色’……你在爸爸心里是怎样的位置,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
夜深时分,酒店房间内,已经哭了很久的容清姿终于一点点地恢复了平静。
慕浅始终坐在她旁边,任由她哭了许久,并未劝她。
十几年的委屈与痛苦,她需要这样一场宣泄。
而且,远远不够。
门铃响起的瞬间,慕浅才回过神,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吴昊站在门口,递给她一幅画。
那是放在怀安画堂进门处最中心的那幅牡丹,最惊艳隆重的一幅牡丹。
慕浅伸手接了过来,旋即便关上了门。
吴昊看着渐渐闭合的房门,张了张嘴,到底也没发出声音。
慕浅回到卧室,走到床边,将那幅画竖了起来,放到了容清姿身边。
“妈妈,这幅牡丹图,我让人拿来了。”慕浅说,“你好多年没有好好看过这幅画,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容清姿原本躺在床上,几乎让被子整个地盖过自己的头,听见慕浅这句话,她才缓缓拉下被子,看向了慕浅手中那幅画。
只一眼,眼泪就再度迷离了视线。
她缓缓坐起身来,伸手拿过那幅画,放到自己面前,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他作画从来不喜用重色,却唯有在画牡丹的时候,会施以浓厚而饱满的红色。
这样的心意,她怎么会误解了呢?
“他与盛琳从小相识……”再开口时,容清姿声音已经喑哑到极致,“盛琳年少时就喜欢茉莉花,他偶尔会随意涂抹一张给她……后来,我们在淮市跟盛琳重逢,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以画为生,眼见着盛琳孤苦一人,又大着肚子,回来他就画了一幅茉莉花给她……我吃醋,不许他用花画别的女人,所以他就再也没有画过……从那以后,他每年给我画一幅牡丹……我却都弄丢了……”
她说着话,眼泪不断地落到画框玻璃上,她伸手去擦,却只是越抹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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