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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元殿外,刑部尚书白璋看着走进殿中,往殿后而去的四人:三位大学士,纪兴生,蒙圈了。脸上错愕、诧异的神情,很好的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想法!
太不可思议!
天子召见重臣,而他竟然不在其中。这到底怎么回事?
殿外,其余几位庙堂诸公都在:殷鹏、赵鹤龄、张安博、曾缙、贾政、孟何、李康适。有几人看向白璋的眼神,就充满了嘲讽。比如:户部尚书赵鹤龄。白司寇非常想进军机处,可惜没有宰辅的气度、格局!
吏部尚书殷鹏笑着问贾政,“存周,听闻你前些日子,把周慎行给骂的生病在家?”
殷尚书和贾府有旧,当年还在酒楼中训斥过贾政。他为吏部天官,但人望不足,并非朝廷重臣。当然,比正三品的通政使贾政,还是强不少。
贾政一身绯袍,古板的笑了笑,点点头,“是的。”他不大会聊天。贾环和他谈过。其实只是相互配合而已。周慎行拿了贾府的银子,对贾府的报纸内容放行。但他需要一个理由去糊弄楚王。
户部尚书赵鹤龄打趣道:“存周是假公济私啊!”
众人都微微笑起来。
含元殿外,九卿们就这么随意的聊着。但,看似随意,其实心思都在殿里头。
事情发展到今天,谁看不出来华大学士是想整纪侍郎?现在就看是整到什么程度?而他们在这场政争洗牌中,又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中?是被洗下去,还是稳固自己的基本盘?
…
…
华墨、卫弘、宋溥、纪兴生四人跟着太监总管许彦穿过含元殿正殿,到上次觐见的寝殿中。
雍治天子正半躺在一张塌椅上。塌椅前,摆放着一张文案:茶碗,奏章,书籍,笔墨陈列。另有,四五名太监安静的侍立在一旁。初夏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天子的身上。
雍治天子三月十一日发病,到如今,调养了一个月,身子骨总算是慢慢的恢复一些。当今天子毕竟才47岁。这个年纪,远比六十多岁的老人更好恢复。
雍治天子的神情已经有些倦怠,半倚躺在铺着柔软的皮毛的塌椅上,看着跪下来三呼万岁的四名大臣,道:“众卿平身。华卿的奏章我已经看了。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天子的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虚弱。但,充满了帝王的威严。
华墨上前半步,奏道:“陛下,玉观音案臣已经审问清楚,是詹事府少詹事、翰林院侍讲学士汪璘指使京中的一个偷窃团伙作案,意图要挟永昌公主,探听禁中的情况。而令臣所不解的,汪璘一个翰林官,窥测禁中详情,意欲何为?”
潜台词:背后有人指使汪璘!那么,是谁呢?宰辅嘛,说话不能那么直白。得诱导天子去想。这比你说出来的效果要好很多。
卫弘和宋溥两人眼角的余光落在纪兴生身上。满朝大臣都知道汪璘是闽人,和纪兴生走得很近。
卫弘心里微微摇头。这场朝争,他保持中立。当然,该刷的好感分要刷。他上密奏,建议天子不要召见白璋,免得徒惹的心情不佳。东宫未定,楚王党白璋面圣,肯定又会搞出一点事情来。天子果然采取了他的建议。
他能帮贾环的就这么多了!
纪兴生走出半步。华墨的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去赌天子会不会想到他身上去。而是得出来,自我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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