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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进暗哼一声,这小子真是屁都不是,给陆爷提鞋都不配,不过是仗着史可法才成为一军主将,典型的绣花枕头。
赢的机会还是有的,因为官兵太烂,这一点正宗官军出身的孙武进可不忌讳。
官兵不烂,哪还有什么李自成,张献忠之流。
问题是,淮军这帮弟兄能不能撑住?
对此,孙武进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官军再烂也是兵,淮军这里虽也号军,可上下有几个正儿八经打过仗的?真和官兵打起来,难保没人会吓得尿怂。
细细琢磨,陆爷还是聪明人,他肯定想到了这一点才“嘿吼嘿吼”的,要知道这“嘿吼”比鼓声,比督战队的大刀还要叫人提神。
起码,声音大,大到让人没有杂念。
淮军队伍越来越近,官兵箭枝发射的也是越来越密。铳声倒是不再密集,原因是天气太冷,风又大,使得官兵铳手装填火药速度比往常要慢了些。
倒下的人不断增多,惨叫声也是彼此起伏,队伍难免的有些乱。
可是,唯一不变的是上冈陆文宗的“嘿吼”声,不变的是继续前进的人发出的阵呼声。
“嘿吼”是号子,是命令,更是胆气。
“嘿吼”声压过了哀号,压过了惨叫,压过了对生与死的恐惧。
。。。。。。。。。
“贼人吃疯药了?”
望着不断有人倒下,却仍在傻乎乎喊着“嘿吼”号子往自家阵列前扑来的贼人,孟庆玉再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由感到吃惊。
远处观战的曹元也有些惊讶,明明只是帮农夫纠合的贼人,为何却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在他们身上流露呢?
是那面旗,还是旗下的某个人?
曹元不确定也确定,胯下的战马几次撅起双蹄,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驼着主人冲向战场,但其实是被贼人的“嘿吼”声惊动。
“都司,贼人要贴上来了!”
随着操守蔡一清的一声惊呼,淮军的队伍在“嘿吼”声中已是距明军不足二十丈。
史德威沉着脸,一动不动看着。
一轮轮铳击,一轮轮箭射,贼人死伤很多,耳畔听到的却不是贼人的凄惨叫声,也不是他们的惊慌失措抱头鼠窜,而是一声更比一声响的“嘿吼”声,孟庆玉部下的铳兵也是头次遇到如此强悍的贼人。
铳声每响一次,烟雾还没吹散,贼人却又更近一些,这实在是让铳兵们着慌,终于,他们不能再留在原地了,否则就只能沦为贼人的刀下鬼。
十丈!
眼角余光扫到官兵的铳队正在往后退时,陆四猛的抬起了头,双目通红举起了长刀,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冲!”
“冲!”
宝应沈瞎子双眼都是泪,他的侄子倒在后方人群的脚下。他甚至都不能回头去看一眼侄子是死是活,每一声“嘿吼”他的心都在滴血。
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把铁甲让给侄子,而是穿在他身上!
那个孙二郎说的对啊,多付铁甲多条命!
“冲!”
黄昭和杨祥双双持刀冲出,这个距离已经不需要压阵了,就看谁的勇气更大,谁的刀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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