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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年冬至。
临近元旦,十二月末的北方大地上,天气已经变得非常寒冷,呼啸的北风摇动着树枝上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的飘落下来,追随北风南去,不知被卷向何方。
天,淅沥沥的下着小雨,雨中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预示着季节已经进入冬季。
寒冷的雨天,也让平时热闹的四九城街面上看不到几个人影,只能看见零星几个行人穿着北方的大袄,带着厚实的遮耳棉帽,把双手插着衣袖里,佝偻着身子在胡同里穿梭。
大冷天,一般很少有人出门,没有工作的人更愿意躲在家里,窝在被窝里避寒。
这时,三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在东城的街道上疾驰而过,溅起片片水花,看它去的方向,好像是城郊工厂。
轧钢厂内,工人们却是另一幅景象,在这寒冷的冬季,他们却穿着单薄的蓝色工装,但是在离工位不远的位置,却能看见悬挂的毛衣,棉袄类的衣物。
可见他们并不是不怕寒冷,而是热火朝天的工作,让他们感受不到寒冷。
他们的工作很认真,也充满了欢乐,时不时还能听见他们聊天说笑的声音。
“师傅,恭喜您评上了八级工,下班了我们师兄弟找地儿为您庆祝庆祝。”
“花那冤枉钱干嘛,师傅我二十多年的手艺成为八级工那还不简单,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倒是你,得向狗根好好学学,你俩同一年跟我学手艺,到现在十五年了,狗根这回也评了个八级,你只评了个七级,不该找找原因?”
“我也觉得二蛋哥得找找原因,我比你晚进门三年都七级工了,你再不努力,说不定我过两年就超过你了。”
“那能一样吗?你俩比我文化好,脑子比我活泛,学得比我好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就是吃了文化的亏,即便这样我在厂里也能算大师傅了,那易中海,进厂的时间比我长,整天刻苦专研,这次还只评了个六级呢!”
三人低着头,一边干活一边闲聊,手上的加工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熟能生巧的活计,简单的聊天影响不了他们加工的质量和速度。
就在这时,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笑呵呵的来到了他们身后。
“这话我赞同,我就是吃了文化的亏。”
听到这个声音,叫二蛋的工人迅速回头瞄了一眼,然后又回头看着机器。
“刘组长你怎么跑我们钳工这边来了?你这话倒是没错,相比我们这些工人,你们小组长对文化要求更高,我觉得你以后要想进步啊!还是向秦主任一样去夜校学习一下好。”
这位胖乎乎的男子正是刘海中,因为他跟李长庚走得近,所以李长庚的徒弟跟他很熟悉,平时说话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没那么多顾忌。
这聊天的三人就是李长庚和他的两个徒弟,说话的二蛋姓王,名字就叫王二蛋,另一人叫张连明。
他们提到的狗根叫陈狗根,是李长庚最出色的徒弟,在其他车间当大师傅。
“我也是来给长庚大哥道喜的,咱们厂虽然有三个八级钳工,但我还是认为长庚大哥技术最好。”刘海中笑着说了句,随后叹气道:“学习的事我也想过,可咱们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啊!”
李长庚这时笑道:“老刘你就别捧我了,都是八级工有个什么高下之分?既然没时间去上夜校,就在厂里抽空练练技术,以后就算干部当不成,有一身手艺退回来当工人也不比谁差。”
“对了,你评了几级工?”
“和老易一样,都是六级工,跟你们就没法比了。”刘海中笑着道,对此他没有半点不高兴,只要不被自诩为大师傅的易中海压一头,他就舒坦。
李长庚笑了笑,没有对这事多说什么,随口问道:“听说老易领养了一儿一女?”
“有这事。”刘海中点点头道:“是两兄妹,男孩五岁,女孩两岁,原来的名字我记不得了,现在被老易重新取了个名字,男孩叫易守信,女孩叫易小诺。”
刘海中正要跟李长庚说说两兄妹现在的情况,这时,车间主任陈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拿起车间里的喇叭就喊。
“车间的八级工,七级工注意了,立刻停下你们手里的工作,全部去大会议室集合,不分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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