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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替你辩护,霍布森。亵渎神灵是凡人罪恶的极致,而你对此毫不在乎。”阿加莎说。“在这里你没资格这么称呼我。”
“诸神不长眼。”犯人回答,“我不过是得罪了盖亚教会。如果露西亚或希瑟知晓了我的行为,说不定会给我降下恩赐呢。”
“你的行为既不正义,也不慈悲。除了苏维莉耶,我想不会有神灵愿意为你投下目光。”
“谁都知道鲍曼是个恶棍,长官,我在帮你们的忙。除恶即行善。没准我是在盖亚面前向祂表功。”霍布森语带自嘲。“侍奉神只的教徒们不愿承认我的功绩。”
“他们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折磨死囚不符合盖亚的教义。”
“异端则是例外。”
霍布森沉默片刻,“这就是我来治安局自首而非去教会的原因。”
还让你找到圆话的借口了。“我得告诉你实话,治安局对待信仰也并非一视同仁。那位好心替我倒了咖啡的长官正好是盖亚信徒。不过我属于无信者,你的皮暂时保住了。”阿加莎一推喝空的杯子,“那让我们正式开始:你为什么来自首?”
“当然是我忽然于心有愧。”赌徒舔舔嘴唇,没忍住的笑容在他可恶的脸上绽开来。
阿加莎不动声色,拿起记录员留下的纸笔。“你听说了伯莎女士的死讯,于是在悲痛中得到了救赎。”她边写边说,笔尖唰唰作响。
霍布森的嘴角抽搐一下。“别跟我提那个女人。”
“你并非不爱你的姐姐,她是唯一一个在你堕落到无可救药时依旧愿意给你帮助的人。”侦探继续写,“她为你忍受丈夫的斥责,还毫无保留地跟你分享她的秘密。”
“她是个愚蠢的傻女人!我干什么和她都完全没关系。”
“伯莎女士是个虔诚的信徒。她死后,你意识到她的灵魂可能在盖亚的神国中徜徉,而你的所为亵渎了神灵,因此痛悔不已。”
冷笑在囚犯脸上扩散。“我从未见过有这种蠢事发生。”
“良知存于每个人的心中。”阿加莎不为所动,仿佛面对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孩子。“你受到了祂的感召,情愿以死赎罪。”她眨眨眼睛,认真将这句话写完。“请在后面签字。”
“你疯了吗?”囚犯难以置信地反问。
“只是走个流程。”侦探耸耸肩,“我想教会肯定乐意根据教典来宣判你的罪行,因此特意给他们留下了空白。”她以为自己很贴心。“你的罪过将由神官书写,所以只要你签字就行了,这再轻松不过。”
“侦探女王阿加莎·波洛小姐,你的断案方式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很荣幸你听说过我的名字。”她顿了顿,“这省去了我自我介绍的时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请在这里签名。”
犯人阴沉的绿眼睛紧盯着她,空气似乎变得厚重起来。他手上的枷锁立刻闪过一道魔法的辉光。事实上,就算他真的能摆脱禁锢,阿加莎也可以打得他无法反抗。我正希望事情如此发展。
“签字吧。”她强调,“你已经磨蹭太久了。约翰尼长官能陪你到天亮,但我不会这么干,它于我的名声有损。”
“承认这些东西让我觉得恶心。”霍布森用手拨了拨纸张,拿起笔在上面乱涂乱画。“还有,我根本不会写字。”他试图将羽毛笔丢回墨水瓶,但没成功。墨迹洒了一桌子。“抱歉,我该瞄准你的水杯的。”
“按手印也行。”侦探毫不气馁。看样子犯人开始后悔没把墨水瓶一并打翻了。
他干脆冷笑着一动不动。“这种把戏令人作呕。我不会再给任何文书或纸张留下个人痕迹。听着,你们尽可以要我的脑袋,但休想让我承认天上有两个太阳。”他的口吻轻蔑中隐含坚决。
“原因是明摆着的。‘驴子只到冰上一次’。”侦探说,“我看过你签的那张借条了。”
“你找过加德纳,就该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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