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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白敬亭仿佛明白了什么。
手术……好像没有那么成功。
他扭过头望着姜小米,故作生气的抱怨:“你又骗我这个老人家。”
姜小米知道瞒不住了,她泣不成声的忏悔:“我不是有意的,师父,我不是故意要骗你。”
娄韶华一把将白敬亭从她怀里抢过来,望着他死灰般的容颜,她怔了怔后,忽然大声的质问:“白敬亭,你说过要娶我,不能食言,你听见没有。”
城市静静地立在斜阳下,如同僵住了一样。
但僵住的太阳,终会落下。
娄韶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满怀憧憬的等着做他的新娘子,谁料到,竟是一场空。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裙子都做了。你个混蛋。”她使劲的在他身上捶打。
姜小米噗通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师父~~~”
……
白敬亭的葬礼是秘密举办的,他活着的时候就不喜欢太张扬,
所以姜小米仅仅是通知了几位老前辈。
“老白啊,你一生都争强好胜,干什么都是第一名。如今,连死都要死在第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捏陶艺人黯然的垂下头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国画扛把子擦了一把脸:“老白啊,我连夜叫人弄了点小玩意儿,你先拿着用。用得好,给兄弟拖个梦,往后再烧给你。”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排着队过来,手里举着用宣纸扎得各种各样的模型。
房子,车子,手表、电话、应有尽有。
“哎?你今天怎么那么沉默?”国画扛把子看了一眼鉴宝大师,以前就属他话最多的。
鉴宝大师面无表情道:“我说什么呀,叫他等等我?”
国画大师摸了摸鼻子:“瞧你那损色,等你?等你黄花菜都凉了。”
这时,旁边的乐队开始演奏哀乐,人们情绪本来就很悲伤,再被这忧伤的调子一带,心里跟揣了快大石头一样。
鉴宝大师露出不满,拄着拐杖走到乐队跟前:“停停停。你们演奏的什么呀?”
带头奏乐的领头人连忙上前:“怎么了这是?”
鉴宝大师道:“这音乐听得也太痛苦了。”
领队道:“这是哀乐,都这样。主题就是表现痛苦和悲伤。”
鉴宝大师手一挥,立刻否决:“那不行,老白泉下有知,听见这曲子步伐得多沉重啊。”
领队犯难,他主持半辈子的葬礼,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哀乐提要求。
“那依照您的意思,哪首曲子不沉重?”
鉴宝大师想了想:“就演奏老白生前最喜欢的曲子吧。”
蓝天白云之下,远处枫叶犹如火烧云一样环绕在山巅,徐徐凉风吹来,卷起地上的枯叶。
穿着黑色长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神父,一脸严肃的站在墓碑前为白敬亭做最后的送别。
而这个时候,远处的乐队奏响了一首空前绝后的送葬曲。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
神父表情僵了僵。
跟谁走?走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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