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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每日给病患诊脉煎药外,云湘只要一得空,便坐到二丫榻前陪她说说话。
“师父说过,有时意念是可以改变一些事的,每天陪着小丫头说说话,这样一来她精神好些或许病也会跟着好起来。”她说道。
月初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得了空也陪在三叔身边陪他说说话。
三叔的精神还算好,听着月初谈起年少时在书院遇到的趣事,常常会笑出声来。有时还能接上一两句,让月初偶尔有父亲卧病在床时与她谈笑的错觉。
二丫进茅村的第五天就去了。云湘一直守在她身边,哭得跟泪人似的。
“姐姐不要哭了……二丫要去找娘了,二丫不怕。姐姐……是个好大夫。”小手轻搭在云湘手上,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曹州一行,云湘不知洒了多少泪。
二丫走后,三叔的情况也渐渐不好了。
他的神志时好时坏,常常与月初聊着聊着便昏昏沉沉睡去了,有时月初总觉得他会就这么一睡不醒。幼年时,父亲病重的梦魇又重新围绕着她。
夜里,月初睡得迷迷糊糊,被青黛唤醒。
“怎么了?”她睡眼惺忪的回应道。
“茅村那边有人传来消息,三叔一直唤着你呢。”青黛唬着一张脸道。
月初一震,清醒大半,急忙换上衣衫赶去茅村。
到达茅村时,乡民们团团围着三叔所在的茅屋,见到月初来了,纷纷让开一条小道。
月初进了茅屋,屋内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尚英和云湘都在。
温三叔阖着眼,半倚在榻上,呼吸发沉。听到有人唤杭大人,他赫然睁开眼,月初已经站在面前,一脸焦虑地看着他。
“杭大人……”他巍巍道,双目浑浊。
“三叔,我在我在。”月初发狠似的猛点头,泪水瞬间溢出。
“杭大人,是好官……求求杭大人一定……一定要救救东丘……”他恍惚道,手巍巍伸出。
“东丘会好起来的!三叔,三叔不要担心。东丘一定会好起来的!”泪如泉涌,月初攥着三叔枯瘦的手梗声道。
温三叔闻言眉微展,原先因病痛而狰狞的面容缓了许多,顿了些许他又撑着一口气像是交代遗言般的郑重道:““奸恶当道,人心不古……杭大人为官途上,请一定记住为臣者,当忠君,更为民……”
话落,三叔的手似是被抽干力气般垂下,人逝。
仿佛有东西炸开一般,被埋在记忆沟壑深处的话语轰然出来
病榻前,小小的人儿跪在榻前低声哭泣。
“月儿,若你真有为官一日,定要记住:为臣者,当忠君,更为民。民,乃天下之本,勿忘为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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