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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惜书和怜画她们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让小厮都搬到牛车上去,其中大多是字画之类,还有雨轻平日整理抄录的书册,衣物倒是不多,反正也是要偶尔回来的,文澈和陈浩之他们便留在小院子里。
几辆牛车驶至裴府门前,雨轻下了车,却发现有一队随从正肃然的站立在一辆牛车前,她不禁笑道:“多半是来客了。”
于是她牵着小白径自走入府内,几个小婢也是兴高采烈的跟在后面,对于惜书她们来说,这里是全新的环境,需要适应,当然墨瓷也提前告诫过她们一些,裴家家规严谨,不可像往日那般随意。
前厅内,来的客人正是张华,他的孙儿张舆则站立在一侧。
“张司空,还是照卞大人原先的安排,望之和小女多鹤他们的婚期仍旧定在下月初六,不必再改了。”裴康呵呵笑道。
裴绰也微微点头,附和道:“理应如此。”
“也好。”张华喝了一口茶,皱眉说道:“泰山灾情严重,也不知朝廷的赈粮可有抵达灾区,真是令人心忧啊。”
“这些赈灾物资都是加急运送,估计应该快到泰山了。”裴绰淡然说道。
“郭尚书已经向皇上举荐陆士龙去赈灾,尚书左仆射(王衍)也表示赞同,在此事上,他们倒是意见一致了。”裴康笑道。
张华放下茶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这时,管事的人进来回禀道:“四老爷,雨轻小娘子回来了。”
张舆听到‘雨轻’二字,甚觉惊愕,会不会就是她?
“雨轻莫非就是裴校尉认养的孙女?”张华堆笑问道,他只觉得是重名了,并未把溪边垂钓的少女与裴家联系起来。
“正是。”裴绰含笑点头,然后示意管事把雨轻叫来前厅。
没过一会,雨轻便缓步走进来,当看到垂钓老爷爷时,她竟诧然的停住步子。
“哈哈哈!”张华忍不住笑起来,捋须说道:“原来还真是小友啊,多日不见你去溪边垂钓,老夫还甚是想念你。”
“雨轻,这是张司空。”裴绰向她介绍道。
雨轻微怔,老爷爷竟然是西晋名臣张华,她真是糊涂了,与他在溪边交流时,就发觉他学识渊博,绝非一般人可比,可惜那时贪玩,她根本没有考虑太多。
“雨轻拜见张司空。”她身子福了福,颔首道。
张华摇了摇头,笑道:“小友这样称呼老夫,岂不是太过生分了?”
“张爷爷好。”雨轻含笑走过去,又看了一眼张舆,说道:“公安哥哥,好久不见。”
张舆略笑了笑,心想:前一阵子自己去溪边,总是见不到她的身影,原来她竟住在裴府,还真是相逢不如偶遇。
裴绰见她和张华这般亲近,也感到很意外,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孙女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对她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在厅上,雨轻和张华聊了一些垂钓之事,还相约过几日再去溪边,又说了一会话,张华就让雨轻带着公安去园内走一走,散散心。
他们二人告退后,结伴来到西院,张舆望见几个小婢正抱着许多字画穿梭在廊上,便笑道:“真不愧是陆大人的学生,想来在书法方面定是有些造诣的。”
“公安哥哥,你当初是怎么评价我的画作来着?”雨轻偏头一笑,学张舆的语气,认真说道:“嗯,画得有些眉目了。”
“这事你倒是记得清楚。”张舆注视着她,说道:“我那也是据实点评,难道你还有异议?”
雨轻微笑不答,自己的作画水平本来就不高,哪里还敢再有异议。
这时,怜画抱着一摞子画卷步履匆匆的往那边书房走去,也许走的有些急了,一卷画便掉落下来。
张舆顿觉好笑,走上前去,弯腰捡起来,展开一看,却是那幅《溪边垂钓图》,他淡笑道:“这幅画肯定是长着耳朵的,你一说它竟自己抢着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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