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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一开口不是表示欣喜,反而询问起来因,他忽然停住脚,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看着她。
沈文微笑着打量起他,一眼,仿佛通过稚嫩的脸上,看到了几年后的他,很难想象现在不过十岁的男孩,将来会成为那样一个人。那时的他,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微微,你都不来找我!”放开她的手,赵翔板起一张尚且谈不上英俊却也俊俏的脸,生气道。
“我……”一时之间,沈文微倒真不好说什么,她的确忘了。
“哎哟,可不许哭鼻子,羞。”除了穿得比以前干净整洁了许多,赵翔没有发现她有其他的变化,还把她当做那个沈文微,一吼,怕她哭,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来,拿去。”
“这是什么?”被小大人训斥一番,沈文微暗自发笑,面上默默接受。
“娘带回的烧饼,回云记买的,可好吃了,我给你留了个你喜欢的糖馅儿。”赵翔小心展开一层层油纸,见她笑着,他也笑了。“来,快吃了,我一直给放炕头温着。”
的确,沈文微手里的饼子依旧温热。
“分你一半,我吃不了整个。”担心春丽突然回来撞见,沈文微把赵翔带到了土房去,因为崔妈妈在那儿‘灰飞烟灭’,所以春丽绝对不敢踏进一步。
“吃不了就包好,饿了再吃。”不看那好吃的烧饼,赵翔盯着地面道,他知道之所以沈文微明明比他大,看上去却那么瘦小是因长期吃不饱穿不暖,赵翔便常常带自己的吃食送给她。
“谢谢你。”啃一口烧饼,沈文微感动得鼻头发酸。
赵家母子在沈府算是寄人篱下,赵母傅晴及赵翔乃沈固启某副将遗孀遗孤,去年年底,他们受沈固启之托带了书信,来到京华城拜访沈老夫人,老夫人看了信留下了他们孤儿寡母,推辞不了,赵母赵翔便留下来住一段时间。本来过得也还将就,可年初时发生件事,赵母替受欺负的沈文微说了两句,得罪了老夫人和封敏惠,他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微微,你可不知,那日见到你……”沈文微吃着烧饼,他说起见她从棺材里坐起一瞬,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可思议。“你真去了趟阴曹地府?”
“我乱说的。”
“哦。”赵翔脸上闪过失落的神情。
“怎么?你也想去一趟?”玩笑般问道,不料,赵翔真给了她一个肯定回答。
“嗯。”点头,赵翔扯着自己的袖口。“我想我爹了。”
语塞,沈文微忽然觉得口中烧饼太干,咽不下去,静了一瞬,她牵过他的手。
“你看,他们都说命运在掌纹里。”翻过他的手,她指着几条清晰的掌纹线条,慢悠悠道。“也许,有些东西在一开始就注定了。”
不知想到什么,赵翔的眸子染了一圈淡淡的红。
“但是。”她握紧他的手,合成拳头,包裹在自己手中。“掌纹在你手中。”
一道七彩闪光从他脑海里穿梭而过,刹那间,赵翔似乎顿悟了许多,红晕,渐渐逝去,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皓齿。
“你有梦想吗?”最饥寒交迫之际,他给了自己温暖,沈文微是一个记得报恩的人,她自然不会任凭那些阴暗的负能量侵占赵翔的未来。
“梦想?”
“比如说,你想成为什么样儿的人?”
“像我爹那样的人。”不假思索,他张口就答。“我爹……他不是叛徒。”
赵翔突如其来一句话,像是一根丝线,串起她所听说的支言片语,仅仅一瞬愣然,她赶紧捂住他的嘴,他朝她敞开的心扉,暂时得紧紧关闭。
“怎么?你不相信我?”赵翔反握住她的手,情绪失控,捏得本没多少肉的小手发红,膈得指骨脆脆一声响。
“疼。”
“对不起。”急忙松开手,他垂了头。
…………
用了晚膳,沈文微学着越风的手法成功袭击敲晕了春丽,任她昏睡躺在椅上,沈文微猫着身子出了门。
目的地,赵家母子所在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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