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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无为在旁边听得双眼迷茫,只想说他以为皇帝用金扁担,没想到有钱人是这么过日子的,一张床要从英国订,还花了一万块!
说到最后,这张床自然是个宝贝。
代教授也感叹祝老爷子爱女之心是如此的炙热,现在老人不在了,祝女士想念父亲,他是十分的感动的。
张妈说,那你们今天就先把床搬过来吧。
施无为听到那床值一万块,就觉得果然是个宝贝,那要搬过来也说得过去?
代教授的脑子自然比学生的灵活,觉得这仿佛不是床的事,要真是这么看重这张床,昨天就不会不提了。但祝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这其中必有缘故。
这时,杨玉燕打着天大的哈欠走过来,一步一个哈欠,打得肆无忌惮。
代教授笑着问:“昨晚上看书了?没睡好吗?”
杨玉燕诚实的摇头,打着哈欠说:“床太小了,离地面好近啊,我一翻身就看到地板了,然后就吓一跳。”
施无为也很诚实,他出主意道:“你可以睡地上嘛,地上都铺着地板呢!比睡床舒服。”
百无禁忌的杨玉燕还真思考起来睡地板的可能性,她喊:“张妈,我……”
张妈大骂:“别胡闹了!你又不是穷鬼,睡地上像什么样子!回头小虫子跑到你的头发里咬你!”
杨玉燕瞬间闭嘴,出了馊主意的施无为更加安静,不过张妈一向喜欢他,倒是没生他的气,只对着杨玉燕叨叨:“你也是个小姐,这么不讲究能行吗!”
杨玉燕乖得很,连连答应:“不行,不行。”
代教授却找到症结了。
等早饭过后,他特意请张妈去二楼他的卧室看一看。
他的卧室里也有一张四柱床,虽然不是英国定制的,但也是好木匠打的,用的也是好木头。
不过代教授的床上放着许多书,每天晚上书睡一半的床,他睡另一半。
他说:“我睡这张床太大了,正好想换个小一些的。您看呢?”
张妈虽然嫌弃这床是男人睡过的,但这也比从祝家楼把祝颜舒的床搬过来更有可行性。
他们现在毕竟是寄人篱下呀。
张妈叹气:“我也不是给您找麻烦,唉……”
代教授笑着说:“哪里的话?您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您,您跟祝女士是一家人,不计得失,一心一意。像我,现在除了学生就是书,父母亲人都半辈子没见了。”
代教授诚心诚意的让出自己的床,张妈就厚着脸皮接受了。
于是代教授和施无为也不用去祝家了,两人先要把床收拾干净,将代教授的被褥都抱下来,再将床擦干净,再想办法挪到楼上祝颜舒的卧室去。
杨玉燕站在楼下看,一时说:“幸好这房子是英式的。”卧室门竟然也是四面的,平时只打开一扇或两扇,全打开挪个家具小意思。
一时又说:“唉,可惜只有一张。”
她还是要继续睡小床。
要不然……等晚上关了门,张妈也看不到,她搬到地板上睡不就行了?不是一楼,天气也不冷,睡地板也可以的啊。
杨玉燕打定主意,还教给了杨玉蝉,想再拉一个下水,到时也有人陪着一起挨骂才不寂寞。
杨玉蝉揉着脖子,昨天晚上床不舒服,她有点落枕。
一听杨玉燕的好主意,思考片刻就答应下来,说:“那今天咱俩要先把地板擦一擦才行。”这样才能睡得安心嘛。
祝颜舒得知自己“抢”了代教授的床,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睡不好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只好腆着脸受了,再去找代教授道谢,夸他:“您真是有绅士风度。”
代教授搬床挪床一身汗,特意站得离她远一点,免得体味不雅,闻听此言,怕她心中再有疙瘩,特意夸张的行了一个宫廷礼,左膝下沉,右腿后滑,前倾身,扭头伸胳膊做天鹅展翅状,掐着嗓子用法语说:“您真是太客气了。”
正宗·法式·宫廷礼!
在英国没进化完全之前,法国宫廷礼才是最正宗的礼仪标准,连法语都比英语高贵。
一般二般的人还未必知道呢,现在的日不落,曾仰法国鼻息数代。
不过少女时期博采众国之长的祝颜舒自然是知道的,瞬间就笑弯了腰,等她再看代教授,就觉得这个男人真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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