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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确实该修一修了。”
回首看了眼那崎岖难行的茶马古道,朱慈烺不由长叹了一声。
在他那个时代,人类已从只会在地上奔跑的恐怖直立猿进化成了能上天,能入地,能下海,能打洞的全能型生物。
可于此时,漫说天上、海里,便是山川、水脉亦能成为阻挡四方沟通的屏障。
所幸还有那么一句话:人走的多了,自然就有路了。
数千年过来,在这川黔交界的重重山峦之间总算还有一两条宽不及丈的古道可以通行,而似这样的小路便因其用途被人称作了茶马古道。
“启禀陛下,这古道周边皆为岩石,若要修缮开拓怕是靡费颇多啊。”
待听朱慈烺之言,此番随行的樊一蘅却在略一犹豫后试探着答了一句。
他自然知道拓宽古古道会让朝廷对西南的控制力度大幅加强,可要想靠着人力干下这么大工程,不光得征调海量民壮,更得花费极长的时间和大量的金钱。
若是早上个三四十年,这样的工程说干也就干了。
可现在朝廷不但失了半壁江山,更还得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打仗上,一旦再背上这样的负担,便是陛下再能搜刮,坐吃山空之下当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由此,哪怕樊一蘅晓得自己与陛下的关系还没有近到那等地步,却也不得不出言谏上一句。
只是朱慈烺终非隋炀帝那等败家子,他又怎不晓得这并不是個大兴土木的好时候?
“樊爱卿可知我宿卫后军?”
朱慈烺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么一句,却让樊一蘅这川陕总督愣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陛下的宿卫后军乃是全部装备了自生火铳的新式队伍,亦晓得这支队伍在海外和云南都有所斩获。
可现在分明是在说开拓茶马古道的事情,不管怎么看也跟这新式队伍扯不上关系,所以当陛下的话音入耳之后,他却是略略愣了一下,并未在第一时间便直接回答。
“那樊爱卿可知我大明水师靠何作战?”
“回禀陛下,据老臣所知,宿卫后军与水师皆靠火器作战。”
“嗯,那樊爱卿可知这火器最关键的是什么?”
朱慈烺一问接着一问,却让这川陕总督越来越摸不清状况。
可他毕竟也是在九边混过的,不管对错总也能答上几句,待见陛下面色并无异常之后,他便将有关火器的要点全都倒了出来。
“老臣以为首要当是器械,若匠作懈怠,那这火器便是伤己之物,再者便是士卒训练,常人皆以为火铳兵不重训练,但却不知其练重在整体而非个人。”
说到这里,樊一蘅便停了下来,随后他往陛下面上看了一眼,略略绷起的心弦才算是松了下来。
只是朱慈烺于此时提到火器又怎可能是在说火器本身?
待对方话音落下也不再打哑谜,称赞了一句便将话题扯到了真正的目的上。
“樊爱卿不愧是知兵的,不过依朕看来,这火器最为要紧的却是火药。”
“”
火药。
自然是火药。
没有火药,火炮只不过是个大铁疙瘩,火铳更连个顺手些的烧火棍子都算不上。
可这和开路有什么关系?
心念及此,樊一蘅索性便将心中犹豫露在了面上,而当陛下的话音再次传来,他便也搞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关联。
华夏自千年之前便已有了使用火药的历史,待到元明交替之际更将其成体系投入到了战争之中。
可话说回来,投入归投入,其火药消耗量却远不及朱慈烺的预期。
便拿崇祯时期来说,整个王恭厂的六个作坊一年也只能产出八百吨左右的火药,而同时期的法国,仅维耶尔城火药厂一家就能产出数千吨。
数据的巨大差别,自能体现出生产力的差距,但亦能代表火药的消耗量和火器的使用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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