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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闭上眼。”殷岩柏斜睨他说道。
姜翰闻言看了殷岩柏一眼,他哪里肯示弱,非但不闭眼,还盯紧了自己的膝盖。
只见那细长的金针到了魏京华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似得,只往他皮下骨肉里钻。
明明是又细又软,看起来毫无力道的针,却能入肉很深,甚至能没入一半!
关键是这针进去了以后,他的腿、膝关节一下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疼倒是不疼了,同时也没了别的知觉,好似膝盖以下那部分,全然成了摆设。
他们习武之人,感受不到自己的肢体,感受不到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实在是极其可怕的体验……
姜翰脸上的血色都一点点褪去,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冒出来。
“别紧张。”女孩子忽然柔声说道。
他吸了口气,想硬着头皮说,他才不会紧张。
没想到吸气太猛,直接让他呛了,他咳咳不停,话都说不出来。
“扎上针的时候,会觉得不舒服,等针取了,就会好很多。”魏京华缓缓说道,“晋王爷的手也还没好,过会儿我再给王爷也扎针,王爷有扎针的经验,小四你可以请教一下。”
“魏京华!”姜翰咬牙切齿,喊她名字的气势,像是恨不得把她撕吃了。
魏京华微微一笑,下手猛地一狠。
“唔……你,你故意的!”姜翰瞪她。
“都说了,让你别紧张。”魏京华耸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的样子。
殷岩柏抱着膀子,坐在一旁看着,越看他脸色越沉……扎针治病这事儿,日后还是少让她做!
留针一刻钟,魏京华开始依次取针。
这次姜翰倒是学精了,不等人提醒,他就紧紧的闭上了眼。
取针之时的感觉却与扎针全然不同。
太舒服了……每取一针,都觉浑身松了那么一下,一阵阵的轻松之感接来而来。
待所有的针取完,他不由自主长松了一口气,好似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重新活过来了!
“是不是好很多?”魏京华收拾好针匣,笑眯眯看他。
姜翰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自己露在被子外头的大白腿,“咦……”
没等他说话,殷岩柏就上前,一把抓过被子,盖在他的腿上,并抬手揽住魏京华的肩,将她带出了内帐。
他片刻不停,攥着她的胳膊,连拉带拖的把她弄出了姜翰的营帐,径直把人带去他自己的大帐之中。
至于帐外守着的兵吏,夜里巡逻的兵吏是不是要看见……看见了是不是要多想,他这会儿全然不顾了。
“你……”魏京华微微凝眉。
“我手疼。”殷岩柏指着自己那只先前撇伤,韧带撕裂的手腕子。
魏京华看了眼他的手腕,果真已经微微肿起来了。
原本准备了许多说教他的话,这会儿看着他的手腕子,却是说不出口了。
“你等下,有酒吗?”魏京华问。
殷岩柏看她一眼,“你要同我饮酒?”
魏京华呵的笑了一声,“要烈酒。”
殷岩柏诧异,立时叫人拿了酒来。
他正要往酒尊里倒,魏京华却把酒倒在匣子里,把针泡了起来。
殷岩柏瞪眼看着她用酒,把每一根针都洗的干干净净,这才捏着针要给他扎手腕。
他满肚子的怨气忽然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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