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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装病,必要在这途中生变!倒是要连累我被父皇责骂!这锅我可不背!”
随从点了下头,更压低了声音,“倘若是装病,那就叫他真病吗?”
二皇子呵呵笑起来,“真病当然好,病的回不了京,娶不了妻,那就更好了,父皇一定会看出我的孝顺,嘉奖我的功劳呢……”
“卑职先恭喜主子了!”随从连忙躬身行礼。
主仆两人这边说着话,却没发现房顶上一直蹲着一个身影,轻盈敏捷,如一只悄无声息的大猫。
屋子里的主仆刚笑了几声,二皇子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他肺都要被咳出了。
“明日……明日一定要给吾请大夫来!那姓魏的也不知给我扎了什么针……”
话未说完,二皇子又是一阵昏天黑地的咳嗽。
屋顶的“大猫”却是步伐矫健的蹬着瓦片,轻盈无声的离开了。
魏京华此时正坐在驿馆后院的屋子里,收拾着她针匣里的一根根细针。
屋里的灯烛忽然晃动了一下,一股清风拂面而过。
她回头去看,后窗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轻轻的关上。
那身影转过头来,不是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殷岩柏却还有谁。
殷岩柏摘下蒙在脸上的面巾,“好了,最后一点儿念想也绝了。”
他笑了笑,语气是刻意的轻快。
魏京华挑了挑眉,“原来王爷不是去探查敌情,而是去‘道别’了。”
殷岩柏皱眉看她一眼,无奈叹息,“人总是有那么一点儿放不下,我毕竟与皇兄乃一母同胞,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以往的日子也不是风平浪静,乃是一起同甘共苦。临走了,我舍不得皇兄,这不是人之常情?”
魏京华点点头,轻笑道,“没说不是人之常情呀?我也没反对王爷去道别不是?”
殷岩柏低笑一声,被灯光映亮的眸中却有说不出的怅然遗憾。
“若是舍不得,就不要走。”魏京华低声说。
殷岩柏却摇了摇头,“舍不得什么?兵权?富贵?爵位?还是……皇兄?即便这一切我都舍不得,但它们可未必眷恋我。我更舍不得的是这一条命,若命都没了,还要那些有什么用?”
魏京华笑盈盈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殷岩柏皱眉看她一眼,“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吗?余生,都给你。你怎么还把我往外推?”
魏京华似笑非笑的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你探听到什么了?”
“安化王要把自己的女儿给我为妾,皇兄有些容不下。表面他替我答应,心里却怀着埋怨。我本就不想接受,反倒还要被他埋怨,积怨越来越深……他容不下的还不止这一点,就连我为他打了胜仗,他也不高兴。罢了,还是挑我俩都高兴的做法吧。”殷岩柏指了指屋子的四角,又指着门窗。
魏京华点点头,起身把窗子都略打开,留了个缝。
殷岩柏回到床榻上躺着。
魏京华坐在床边。
屋里的灯烛把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的老长老长。
“人什么时候来?”魏京华小声问道。
她自己也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但比之武功高强的殷岩柏来说,自然还是他更敏锐。
“快了,火油都准备好了么?”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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