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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
“你自己祷告就是了!”
“哎呀,我们念经念得没有杜卡斯基同志有感觉,他上次在废墟前祈祷的那个腔调和神态,一看就比我们专业,效果肯定比我们好嘛。”
东正教徒彼得罗夫的话让名义上的天主教徒罗贝尔十分无奈:“让一个根本不信上帝的人带领你们祷告,我怕你们的祷告也没啥作用了。”
“不会,不会。”彼得罗夫连忙摆手,“因信称义嘛。”
“连特么因信称义都出来了,你这信的是哪门子正教。”卢申科彻底无语了。
“我们大老粗哪懂什么这个教派那个教派的,您就让他带我们祈祷呗,不图别的,就图个心安。”
“这事……你先等两天,我去问问师政委。”
面对部队复杂的思想情况,卢申科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当时这个团的建立就是为法国飞行员服务的,因此无论是战术还是规则,上级要求的都很松。而且为了给法国飞行员留下对苏联空军的良好印象,最早几批新飞行员也都是航校和俱乐部里政治顶过硬的党员和团员。
正因为考虑到这个团的思想工作比较好做,而一般的政工干部又相当缺乏外交经验,红空军才将卢申科任命为团政委。但现在呢?大批法国志愿者丝毫不见踪影,唯一硕果仅存的法国飞行员都快被熏陶成俄国人了,卢申科这样一个既非政工人员,又非飞行员出身的干部在团里便十分尴尬了。
他也觉得自己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个累赘,因此他下了决心,这次去师里他便向上级打报告,要求转回步兵。到战壕里跟德国鬼子真刀真枪地干,胜过在427团空耍嘴皮子——更何况这嘴皮子他耍的也不好。
至于说427团的政工工作怎么办,他倒丝毫不担心,现在军中颇流行军事主官兼任政委,甚至还有传言说,统帅部打算暂时废止政委制度。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他现在提出转岗就更不会遇到什么困难了——更何况,他是往前线转,又不是去后方。
“漆黑的夜,只听见枪炮声响在草原。”
在卢申科发呆的时候,飞行员同志们已经拉起手风琴开唱了。他抬起头,一眼就发现了与众人格格不入的罗贝尔。心思细腻的卢申科便起身坐到了罗贝尔的身边:“怎么愁眉苦脸的,还在担心伊利奇大叔?”
“倒也不全是。”
“那是怎么了?”
“我的行李全烧没了。”罗贝尔伸手搔着头发,“行李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不重要的,但是我老婆孩子的照片已经成灰了,还有老爸佩剑部件上的银饰也都化干净了。后者还好说,前者真让我心疼,不看照片,我都快记不起来老婆的相貌了。”
“你竟然不把照片随身携带?”
“我家在法国嘛。”罗贝尔叹了口气,“要是我被击落,被俘或者被杀,让德国鬼子识别出我的身份,天知道这群杂种能对我的家人做些什么。”
“唉,也是。”卢申科也跟着叹气。
“你找到家人了吗?”
“撤出来的都找到了,母亲现在转移到了巴统,叔叔转去了捷尔任斯基拖拉机厂,造坦克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那边正好不是德军的主攻方向。”
“我说罗贝尔,你的消息可有点太落后了,南线就是德军的夏季主攻方向。”
“可是,莫斯科的广播说……”
“那都一星期以前了,上个月29号南线德军的进攻就开始了,结合此前缴获的情报,统帅部已经确信德军的战略目标在高加索地区——再说后来广播播报的时候你不是在场吗?”
“可能当时我在想别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俄语不是我母语,如果我不专心的话,大概率听不懂广播。”
卢申科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之前跟瓦西里说莫斯科是主战场,我还当你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扯谎,原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要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留在新罗西斯克继续战斗呢?”
“南线是主攻方向不代表中线就不需要防御了,德国佬的第1航空队还在我们对面呢,昨天咱们驻地不是才挨了炸。”卢申科说罢,继续勉励罗贝尔,“使劲干吧,咱们干掉的德国飞机越多,南线就越轻松!”
“既然这样。”罗贝尔突然提议,“咱们能不能主动去炸德国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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