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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引?”蔡知府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居然随口来了句,“现在都什么时候啦,谁还用那劳什子呀!……快放人走!”
楚凡看着他拙劣的表现,直想找块豆腐撞死他算啦——真是猪一般的队友呀!怪不得会被人架空到连出门随员都凑不齐的地步!
果然那通判一下直起了腰,冷声道,“府尊请慎言!这路引乃是太祖爷明明白白规定了,离乡必有路引!凡有违反者,依律捕拿!……府尊大人之令实属乱令,请恕下官难以遵从。”
说完他也不管脸色煞白的蔡知府,扭头冲快班班头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皂隶们就朝流民中走去——这班头也是聪明人,知道那帮青皮用不上了,再不招呼他们,只带了皂隶对那些流民开始问话。
此时场中数人,蔡知府只知指着通判哆嗦着嘴唇一叠声说要参他,那通判却置若罔闻,不时用得意的目光瞟向楚凡,楚凡则冷眼旁观,面沉如水。
就在那通判得意洋洋之时,大道上隐隐响起了蹄声,他扭头一看,只见登州方向飞尘乱舞,影影绰绰也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骑兵。
我的娘诶,怎么把他们给招来啦?
通判一下苦了脸,他身后的推官更干脆,竟已悄悄向自己的轿子挪去,看样子打算随时溜之大吉;那快班班头和皂隶们,乃至众多的青皮早不言声吓得缩到了通判轿后,再无半点刚才嚣张的架势。
推官能躲,那通判可没法躲掉,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大道上,直到那些马上骑士飞驰到他身前三尺才堪堪勒停,腾起的烟尘直落了他一头一身。
烟尘中,只见登州兵备道在前,登莱总兵在后,拉缰控马缓步走到那通判面前,竟连马都未下,居高临下对那通判说道,“左通判,因何阻拦东印度公司相关人等?”
那通判抹了一把脸,这才仰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楚凡却不再看他,抬眼望马队中一看,赵海正冲他挤眼睛呢。
“你好大的胆子!”那通判刚刚说完,兵备道便立着眉毛叫了起来,“东印度公司现负责为我大军供应粮秣,耽误了军机,你吃罪的起吗?”
他这顶帽子一压下来,那通判垂头丧气低下了头,心中连连埋怨王廷试,这老混蛋,也不打听清楚就让我来顶缸!
不过他想到要向王廷试交差,他还是硬起头皮仰头问道,“下官当然不敢耽误军机……只是,这些人欲去往何方还望见告,下官亦好备案。”
那兵备道竟是连面子都没给他留,冷冷说了句,“此乃军务,非汝所能与闻!”
这下通判彻底没辙了,灰溜溜上轿回城。
吐了一口满是尘土的唾沫后,他在心底把兵备道和王廷试家的女性都问候了一遍。
这脸,丢大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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