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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拳头大小的铁球,几乎是贴着狗剩他们第一排的脑袋,狠狠扎进了乱兵丛中。
刚才还高举着腰刀朝狗剩张牙舞爪扑来的那个乱兵,铁球正好击中他的脑袋,本应坚硬无比的头骨像块豆腐般被剜掉了右半边,脑浆和鲜血随着飚射而出,在乱兵身后挥洒出一蓬红白相间的血雨!
“哇!”
看着那乱兵仅剩的一只眼睛以及扑面而来的浓烈血腥味儿,狗剩胃中一阵翻腾,一张口,中午刚吃的大饼大葱全吐出来了。
铁球们却并未因血肉的阻拦而停滞,而是在密布的人*肉森林中欢快地蹦跳着,不断制造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或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人士!
四颗铁球犁出了四条血肉胡同,使气势汹汹、兴奋到极点的乱兵们一下全安静了,汹涌而前的势头也戛然而止——6磅佛郎机铳的威力如同一阵瓢泼大雨,足以浇灭所有熊熊燃烧的火焰!
“手榴弹!快!扔手榴弹!”
一字横阵中响起了猴子尖利的叫声,很快,甲字小队里便陆续飞出了几个滋滋作响的木柄铁疙瘩。
轰然炸裂的爆炸声惊醒了柱子,他也跳着脚高喊起来,很快,其他两个小队也纷纷开始投掷手榴弹。
“嗵嗵嗵嗵!”
“金凤”号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整好炮位和射角的佛朗机炮再次发出了怒吼。
四枚铁球再次呼啸而出,沿着前辈差不多的轨迹扑向了密集的乱兵群。
炮弹和手榴弹的双重打击下,乱兵终于崩溃了!
乌泱泱的人群如同被泼了开水的蚁穴一般,朝着远离甲字哨的三个方向轰然而散——没错,被打懵的乱兵们慌不择路,有好些居然想不起南边是河岸,仍然撒开了丫子狂奔,有那一等收不住脚的倒霉蛋,一头便扎进了河里。
“呼~~!”
“金凤”号上,杨地蛟重重的长出了一口气。一直紧紧抓着木栏杆、指甲都快嵌进去的双手终于松开了;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他竟有些眩晕,踉跄了两步这才重新站稳。
直到此刻,杨地蛟才发现自己从头到脚全是汗水。连贴身小衣都湿透了。
事起突然,乱兵出现“金凤”号上正忙着下粮包,以至于杨地蛟仓促间只来得及凑齐四个炮组的炮手;而甲板上的佛朗机炮乃是固定住了的,要想对准西北方向的战场,就必须挂帆转向;可“金凤”号不仅下了锚。更是用好几根缆绳栓死在了码头上,哪里还来得及!
所以杨地蛟只能选择指挥炮手挪动那四门死沉死沉的佛郎机炮;而甲字哨在第一轮阻击过后,又一直处于运动之中,让杨地蛟不得不一次次费劲地调整佛朗机炮的炮口。
直到甲字哨再次停下,杨地蛟跑前跑后,好容易把四门炮的炮口调整到了最佳位置时,乱兵们已经冲到甲字哨的跟前了。
作为一名经验老到的海战高手,杨地蛟对自己亲手调整的炮位还是颇有信心的,但最后下令开炮时他心中还是非常忐忑——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度实在不好说。经验再丰富,也难免出现偏差,要是炮弹落到甲字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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