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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磋商协谈?那就还不到绝地。王玡天抚了抚袍袖,沉声道:“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对方很随意:“你问。”
“莫弃争在哪里?”
“莫大人啊。”对方的笑容固定在最灿烂的那一瞬,露出尖利的犬牙,“他在好好地睡觉休息,准备明日能精神饱满地面圣,暂且还不知道王大人来过。”
面对明晃晃的威胁,王玡天沉默片刻,随之换船。
淮州府级别不高,官船不大,船上的客厅自然也有些狭窄。当中一套杉木桌椅,桌上什么都没有,靠里边儿坐着个戴方巾穿粗缯的老人,一手搭在桌沿上,一双眼望着进来的人,眼神幽深。
王玡天确信自己没见过此人,但对上视线的第一眼,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在他思索该把自己拿高一些还是放低一些的时候,老者率先开口:“王家的年轻人,你父亲可还好?”
“家父尚且康健有力。”王玡天说完,略带试探地拱手作揖,“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人和蔼道:“老朽姓张,字厌深。”
“原来是张公。”王玡天也露出一点笑意,“晚辈的叔父王正玄曾提起过,使团在雩关和北黎人谈判能有成果,就有赖于张公相助。”
张厌深却不是来同他谈交情的,说:“些许小谋,不提也罢。我在这里截你的人,并非刻意为难于你,只要你替老夫办一件事,今夜就权当你没有来过。”
“什么事?”
“很简单,我想见我的学生一面。”
“前辈的学生,不能轻易得见,需要在下帮忙。”王玡天说到这里,福至心灵:“可是羁押在刑部狱里的贺今行?”
张厌深合了合眼皮,下巴跟着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
“小贺大人如今明面上仍然留在刑部狱,暗地里已由陈林接手审问。外面站着的就是漆吾卫,你却不能靠他们接近,要我来想办法?”王玡天想笑,却状似感慨地叹气:“看来不管什么地方,都免不了有分歧啊。”
他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忽然就有了足够的底气,说:“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张厌深加重读音,搭在桌沿上的手抬起来摆了摆,“这件事由不得你。”
“凭什么?”王玡天走近一步,拉开椅子坐下,和对坐的老者视线平齐。
“就凭我出现在这里?”他以臂肘按桌,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我甚至没有见到莫弃争,他也没有看见我。就算捅上天听又怎样?大不了我承认我是想找莫弃争打听江南路的情况。可你们呢,暗中勾结、欺瞒陛下、私拦地方官,条条都踩在逆鳞上,你敢捅上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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