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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升到头顶时,小白的练功服早已湿透,又被烈日烤出层层盐霜。
褚山君却丝毫没有停训的意思,随手甩出一把刻满韵纹的飞镖:
“用韵力操控它们击中靶心。记住,打宗弟子的武器,就是自己的第二条命!”
我盯着远处晃动的靶子,集中全部注意力。可飞镖刚离手就东倒西歪,有一支还差点扎中自己。
“停!”
褚山君突然叫停,扔来半块还带着体温的麦饼,
“韵力不是蛮力,要像引导溪流一样控制它。”
他罕见地耐心示范,双锤舞出的金光轨迹宛如游龙。
小白学着他的样子调整呼吸,当第一枚飞镖终于稳稳钉在靶心时,天边的晚霞正把打宗城染成火焰般的颜色。
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房,小白发现窗台上的火焰兰开得愈发灿烂。
指尖抚过白天训练时磨出的水泡,突然觉得,这些灼痛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毕竟,她终于在成为真正京剧猫的路上,踏出了第一步。
小白瘫坐在训练场边的石阶上,喘着粗气盯着掌心被锤柄磨红的印记。
这时,一个戴着虎头小帽的身影从月洞门晃悠出来,帽檐上垂着的铃铛随着脚步叮当作响。
那孩子不过五六岁模样,怀里却抱着跟他小腿一般粗的木锤,摇摇晃晃走到我跟前,帽檐下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我手腕的虎娃印。
“你是新来的小师姐吗?”
他突然把木锤往地上一放,震得几粒碎石蹦起来,从补丁摞补丁的衣兜里掏出块压扁的桂花糕,
“给你!我藏了三天没舍得吃!”
沾着灰的糕点还带着体温,小白刚要推辞,他已经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小短腿晃来晃去,
“我叫小崧!我是宗主的孙子哦!”
“……”
远处传来褚山君的训话声,小崧立刻把食指贴在唇边“嘘”了一声。
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帽子上的绒毛扫过我脸颊:
“我知道后山有片萤火虫谷!等月亮升到那棵歪脖子树顶,我们偷偷溜出去好不好?”
说着,他突然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用木炭画的歪扭韵纹,
“看!我在学画炎虎的爪印,你教我嘛!”
晚风卷着训练场的扬尘掠过,小松的虎头帽被吹得歪到一边。
他手忙脚乱去扶帽子的模样逗得小白笑出声,方才训练的酸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月光爬上打宗城墙时,他已经用树枝在地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火苗,还郑重其事地把半块桂花糕分成两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最厉害的师姐啦!”
小崧仰着沾着灰的小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
“师姐您叫什么名字呀?”
晚风轻轻掀起他歪戴着的虎头帽,露出额角一块淡淡的淤青,像是调皮时留下的印记。
小白伸手帮他把帽子扶正,指尖触到柔软的绒毛,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细碎的月光落在他期待的面容上,恍惚间竟和记忆里某个午后重叠——那时母亲也是这样,笑着替我擦去偷吃糖霜沾在唇边的甜渍。
“我叫云白。”
声音不自觉放得很轻,伸手把他分给小白的半块桂花糕重新塞回他掌心,
“小崧留着吃,下次带你去摘后山的野莓果。”
他愣了一瞬,突然“嘿嘿”笑着把脸埋进我肩头,帽子上的铃铛蹭得我脖颈发痒,却有股暖融融的气息,顺着月光流淌进心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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