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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胡濙抬起眼皮。
“曹国公!”
“嗯?”胡濙一愣,“公文?”
说着,他低头看信,却是明显的私人信件模样,就是一个简单的牛皮信封。
“他给我来信?”胡濙放下筷子,狐疑道,“我跟他没瓜葛呀?他一个国公,给我这小县官来信?呵,我还真他妈的受宠若惊呀!”
“您还是先看看吧!”那师爷又笑道。
胡濙又思索片刻,看着师爷,“你说,他的信中要是让我给他办私事儿,我办是不办?”
师爷沉思片刻,“在下觉得,未必是找您办事!”说着,低声道,“您想呀,他是什么身份?他若想办私事,淮西总管府招呼一声,中都留守衙门招呼一声,不比找您。。。。”
“比找我好使!”胡濙点头笑笑。
随即拿起那封信,信上的蜡封还没开,他直接粗暴的一扯。
然后拿起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对面的师爷低下头,慢慢品着碗中的黄酒,也开始夹菜吃肉。
“嘶。。。。。”
忽然,胡濙惊道,“皇后娘家的老家,居然是咱们定远?”
师爷手一抖,抬头惊道,“这个。。。没听说呀?”
不怪他俩反应大,实在是这事非同小可。
要知道定远本就是开国那一辈淮西勋贵的大本营之一,好不容易熬到那些老杀才都死得差不多了,定远的县官儿才抖起来,是真正的土皇帝了。
忽然又冒出个皇后娘家的老家来。。。。。
那以后怎么抖?
“你看!”胡濙把信推给师爷,皱着眉端起酒杯。
师爷顾不得擦手,拿起信来上下端详。
“大人!”师爷渐渐眼睛发亮,“好事呀!”
“我知道是好事!”胡濙撇嘴,“可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他妈还没在娘胎里呢。。。。”
“咱们要是给皇后娘家的祖坟找着了,那是大功!若是找不着呢?”
胡濙又道,“找不着的话,曹国公怎么想?承恩侯怎么想?再说句不好听的,皇后娘娘那怎么想?”
“不能找不着吧?”师爷凝神道,“咱们县内还真有李家寨这地方!”说着,仔细回想到,“大人刚到任的时候,乡老给您接风时,李家寨的当家人也来了呀!”
说着,又道,“就那个三十多岁的老秀才!”
“我能想起那人!”胡濙没了吃肉的心思,喝了口酒,“整个李家寨方圆三十多里的地,还有山头,都是他家的嘛!大财主嘛!”
“是!他李家不但有地,还开着油坊!”师爷接口道,“是咱们定远县数一数二的大户!”
说到此处压低声音,“据说,这李家之所以发家,是因为人家祖父那辈儿,跟原先的李太师家攀上了亲戚。”
“兵荒马乱那些年,还帮着李家在老家置办军粮。。。。。”
“置办军粮是真的!”
胡濙其实是心细如发的人,虽刚来任上没多久,但对自己治下的各家大户的来历,却了如指掌。
“但和李太师扯上关系,却未见得是真的!”胡濙又喝口酒,“若不然,洪武年间李太师倒台的时候,他家怎么没被牵连?”说着,不屑的笑笑,“大概是早些年,李太师得势的时候,他们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反正这李家,家业不小!”师爷又道,“在咱们县里也是有头有脸儿,而且当家之人还是个秀才。且在乡下办了私学,名声不错呢!”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李家寨方圆三十里,都是李家的地!”说着,胡濙低下头。
“他家几代人的经营。。。。”
忽然,师爷猛的察觉过来,胡濙是话中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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