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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雪小脸皱成一团道;“我只求伺候……”
白蒹葭却摆了摆手,道;“那你可知就算是普通的四书五经,又该买那几年出那家的批注好?笔墨纸砚,又是哪家好?先生秀士,又是那个有名?文人来往诗会词会,又是那个地方好又要布置那些才不会丢脸?”
晚雪那里知道这些,直被白蒹葭问的张口结舌,呆呆的看着白蒹葭道;“别的不说,他身边的第一丫鬟若是浅薄了,若是让人知道反而让人取笑了去,你又怎能妄自菲薄!?”
晚雪被她说的浑身发毛,不由扑通一声跪下,道;“小姐说的是,晚雪……晚雪知道错了……”
白蒹葭看着脸色红成一片的晚雪,放柔了声音道;“你年纪尚小,又在家里被教坏了,且挺起身来,你居然既然要做忠仆,自然要知进退,懂取舍,能独当一面,女子性柔,若是一味娇惯,孩子非但难以成才,若是惯坏了,可是难以教转了,言传身教,你若自己没有些本事,怎么能带好你家主人。”
晚雪咬了咬唇,道;“是晚雪浅薄了。”
白蒹葭摇了摇头,道;“你到底还小,有这份忠心已是难得了。”她想起素问,心中也不由觉得有些难过,却听得窗外鸡鸣声起,她叹了口气,道;“天亮了。”
天亮了。
但是有些人,却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曹四明将风水先生和棺材拉回来的时候,白蒹葭已经将苏颜荷重新妆扮了一番。
端雅的女子宛如沉睡了一样从容而清朗,飘逸的素白长裙充满了幽雅而迷人的气息,黑发间蓝色头花清爽而秀丽。
她的怀中还抱着那个孩子,白蒹葭想了想,到底没让曹四明另外买个小棺材,而是将灵均直接放进了苏颜荷的棺材内,棺材虽然不是最好的金丝楠木,但是也是附近镇子上最好的松木棺材了。
虽然苏颜荷说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就好,白蒹葭却不肯,特意让曹四明在镇上找了个风水先生,拉着走了半天,最后在荒野外寻了个风水宝地把棺材埋了,白蒹葭在坟前燃了香拜了三拜,又烧了纸钱,喃喃道;“你放心。”
抬头只见墓碑上写着:“何夫人之墓,友立。”
寥寥七字,又有几个人知道这里埋着一个那么俊丽女子和她的女儿。
那女子短暂的一生还没来得及绽放已经凋落,只化作这寥寥七个字,甚至连自己的真名都被舍弃了。
白蒹葭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白蒹葭,甚至连名字都不敢留,只敢留一个友字。
不敢留白蒹葭,也不会留叶娴静。
白蒹葭已经死了,而叶娴静……她能骗过所有人,也不能将叶娴静作为名字刻在苏颜荷的墓碑上——那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
这世道,女子艰难,一着不慎,便是香消玉殒。
她的手指深深的掐紧进了自己的掌心,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抱着正则站在一旁的晚雪。
少女的唇瓣已经咬破了,但是仍然止不住眼中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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