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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挺穷的,每月就等着他送回去那点钱过活。
我原本以为他是那种在家里不受宠,然后又愚孝的人。
但听他说了,才知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黎甜也抓起一块喜饼啃了起来,然后接着和阿元说,
“他是家里的独苗苗,有三个姐姐,爷奶死的早。
他娘身体不好,打小他爹就一个人养活几个孩子,还要给他娘买药。
日子是越过越穷,实在养不了这么些孩子,但也没想过要把几个女儿送出去伺候人。
后来实在不行了,饭都快吃不上了,他舅舅去看他娘,说铺子里缺个伙计,问他愿不愿意去。
他爹娘和姐姐们都不忍心。
当时他也才六七岁,但已经明白事儿了,就主动说要去。
然后他还是个小小子的时候,就被送到水铺当伙计了。
刚去的时候又瘦又矮,一个桶都抬不动,只能收拾家务干点杂活。
就是吃白饭,每月工钱还照发,养了好几年才能干活,所以他舅母特别不喜欢他。
后来他能干活了,赚的也多点了,每月把大半的钱都送回去养家,他爹除了给他娘治病以外,还攒下了些钱。
这几年给他三个姐姐都找了个好人家嫁出去了,攒的钱大半做了嫁妆。
本来他几个姐姐都嫁人了,家里人少了,日子就算好点了。
结果他娘的病又越发重了,怕拖累几个姐姐,所以他们也不敢找她们借钱。
她们倒是主动送回去了些,可也是杯水车薪,何况都不算富裕,她们总不能三天两头往娘家送钱。
还是靠他那点钱支应着,家里有病人压根就攒不下钱。
前年他娘死,家里就剩一个爹,他的日子这才宽松下来。
这两三年每月送回去的钱,说是给他爹花用,实际上老爷子都没怎么动,大半都给他攒着呢。
不过他生生耽误了这些年,已经不好说媳妇了。
家里和手头那点钱加起来,也还是什么都不够。
就算有人给他介绍,但一听也就不愿意了。
可我倒是觉得,除了穷以外,他倒是还挺有担当的,家里也拎的清。
他现在也不必管病人,也不必给姐姐攒嫁妆,只有一个爹花用也不多,日子虽然穷,但也会慢慢好起来。
何况他有心气儿,自己穷却没想着叫娶来的媳妇跟着他受罪,一心想着攒钱,等钱攒够了就租间房,然后再娶个媳妇。”
阿元好奇道:“那他得攒多久啊?”
黎甜一想这事儿就头大:
“就是租间城里最差的房子,也得一两左右呢,他一个月赚的钱也就一二两,现在他舅母已经不许他再吃白饭了。
他自己开火,总要有花销,娶媳妇还得几两,要租房子的话,他至少得留够租几年的钱吧。
就这么攒下去,怕是要等到三十多岁才能娶上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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