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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两个折腾到三更才睡着,堪堪睡了两个多时辰,便被门口的争执声吵醒。
透过窗棂看去,外面灯光昏黄一片漆黑。
唐仲白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
“二公子,刚才宫里公公传了太后的懿旨,让您和二娘子辰时后到宫中一趟。”
“我知道了,下去吧!”
唐仲白翻了个身抱住软香温暖的身子,听着她在怀中低声问了句什么,他低头吻她,嘟囔着回了一句,“乖,睡吧,还能睡一个多时辰。”
他在心中埋怨太后,为何不在午后召见他们,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迷迷糊糊中屋门被人大力敲响,两人从梦中惊醒,“公子,娘子,时辰到了,起床梳洗后便要出发了。”
两人用冷水洗了脸,姜沐夏穿了乡主的品服,在唐仲白的陪同下入宫。
马车还未出发时,刘缨令人唤住了他们。
“夫人让婢子知会二娘子,太后待人向来温和。今次召见,只是要见见二娘子真容,并不会为难。夫人让二娘子从容面对太后即可,不必紧张。”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夫人。”
车轮滚动,朝着皇城驶去。
天已大亮,冷风肆意地刮着,车厢里生了火炉,姜沐夏怀中还抱着手炉。
两辈子里她是第一次进宫,第一次见到皇家的真人。心中说不上的忐忑,手心里的汗就没落过。
唐仲白帮她拢了拢狐狸毛披风,触及她的手一片冰冷,便知她紧张。
他拉起她的手,将其包裹在手中暖着,“没关系。我会陪在你身边,太后是我舅奶奶。因着爱屋及乌,幼时常在宫中游走,她待我是极好的。只是后来随着父亲到了陈留,再也没有进过宫,也就没有再见过她老人家。”
姜沐夏圆眼微瞪,竟不知他家同太后还有这层关系。
可有些事她反而疑惑了,太过不通情理。
婆母刘缨同皇上是亲表姐弟关系,老爷子又早早致事,唐家三房根本不可能成为任何一方势力的威胁,可岭南王为何紧抓着唐家不放。一而再,再而三,非把唐家置于死地。难道岭南王吴俊同唐家某个人有私仇?
对于岭南王的陷害,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皇上不是傻子,怎么就对一封来路不明的书信深信不疑,让人抄了唐家。从而给了对方机会,抄家之时寻了借口血洗唐家满门。
她眸光微沉,如今已嫁到唐家,她的命运同唐家紧密相连。
她隐隐觉得不安,岭南王虽死,可他针对唐家的原因不得而知。这就是埋在了唐家一个随时可以炸掉的炸弹,不找出来,唐家也许会如前世一样重蹈覆辙。
她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
姜沐夏闭上眼睛,将前世今生有关岭南王、唐家之间的联系人串起来。关键人物冯念早已被斩,他死,就切断了拉唐时彦下水的路。
“不对。”她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下子想明白了,岭南王能收编唐时彦身边的人,当然也能在唐家其他人身边安插眼线,细作。
“夫君,当初岭南王伏发时,咱们唐家除了揪出冯念外,可还有发现其他帮岭南王做事之人?”
唐仲白狐疑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了早就了结的案子。
他想了想,给出了明确的回答,“没有。当时大爷爷和二爷爷为了此事还找到家里来闹过。指责父亲管下不严,险些将整个唐家搭进去。”
竟然没有。她的心咯噔一声落入谷底,这下麻烦了。一年多了,细作没有动静,要么认了命,收了手。要么就是蛰伏待机,时机一成熟,将整个唐家如前世那样,血洗满门。
她禁不住打了个激灵,一阵后怕。
她想到了纪狄,如果细作如她一般有为岭南王复仇的计划,以其他细作多年身份未暴露来看,此人心机比纪狄不知强了多少。
她坐直身子,正要将心中所想全数告知于唐仲白,马车却停了。
车外唐三的声音传来,“公子,东阳门到了。”
她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外人不得进宫,唐三唐四和青红在宫门口中等着他们。
两人被等候在宫门口的小太监,引到了太后所在的寿康宫。
到了寿康宫小太监便停下了脚步,躬身行礼后指着宫门口立着的另一位太监说道:“公子,娘子,奴才只能送你们到此了。接下来由太后宫在的李内侍引二位见觐见太后,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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