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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陵回到了值房,就把枢密院四房的主事叫来呵斥了一顿。
这是他第一次越过沈安呵斥四房主事,而且话里话外的都在暗示着些什么。
——沈安沽名钓誉!
可外面很快就有了传言,说沈安谎报功劳。
唐仁一出来就去找了沈安,埋怨道:“都承旨这是意有所指,待诏,这是嫉妒您的功劳多吧?”
这厮的胆子不小,竟然敢嘲讽杜子陵。
沈安淡淡的道:“他指的事我知道,看吧。”
唐仁见他还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急道:“待诏,再传下去,这元旦都过不了了。到时候御史闻风而动,您这……这就是大难临头了。”
到时候真要查出冒功的事儿,沈安……别说是什么进士出身,啥都没了。
官家再欣赏你也没用,舆论汹涌之下,他也只得妥协了。
正如当年的范仲淹。
沈安起身道:“此事你们别管,好消息应当快了。”
他在盘算着时间,觉得那位皇太叔也该有些动作了,否则那就不是蠢,而是痴呆。
只是需要等,等待着皇城司的消息。
唐仁苦笑着,心想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啊!
到了下午时,果然有御史上了奏疏,而内容正是沈安冒功。
那功劳到底是个啥他们不知道,但风闻奏事乃是御史的本能天赋。
沈安冒功了,他的那个进士出身就是冒功得来的。
一时间京城舆论哗然。
在这个欢庆的节日前夕,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枚超大爆竹,一下就惊醒了某些人。
要过元旦了,各地都在收尾,各行各业,除去生意人之外,大多都开始了收尾。
而驿站却不得闲,必须要时刻保证着战马的喂养,以及各种物资的储备。
滑州的一处驿站,因为年底了,所以大家都有些懒散。
那些由厢兵担任的铺兵懒洋洋的躲在房间里睡觉,等过了元旦这几日,他们就能替换放假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铺兵们赶紧爬起来。
天气冷,从被窝里爬出来需要极大的毅力。
“这都快元旦了,也没听说哪里遭灾,这是去奔丧呢!”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说的就是一部分人的奸猾和趋炎附势。
等到了前院时,就见到两个便衣男子正在从马圈里牵马。
“干嘛的?站住!”
铺兵们慌乱的冲了出来,准备围殴这两个敢偷马的贼人。
外面传来了马嘶声,两个男子回身,那脸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白色,红的吓人,而且上面处处都是血痕。
这是从北方一路疾驰而来的信使!
其中一人盯住了铺兵们,说道:“干粮,水。”
有铺兵问道:“你二人是哪里来的?”
另一人搓搓脸,却搓破了疤痕,那鲜血就顺着流淌下来而不自知。
他冷冷的道:“皇城司急报,你确定要知道某二人是从何处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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