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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铮听着听着便生出了些困倦之意。
不远处的正堂里传来了锣鼓喧嚣之声,而后是宾客们前来贺喜祝贺的欢笑之声。
魏铮听得此声,便知晓自己的时机已到。
片刻后,前院来人寻庄管事,说是来了一伙西域的商贩,特地点名要寻庄管事。
庄管事下意识地要来寻魏铮,只以为那伙儿西域商贩定然与他相识。
不想魏铮却靠在迎枕上睡了过去,一旁伺候着的小厮还一板一眼地与庄管事说:“庄管事,方才他睡前吩咐了我,说夜里他要去伺候夫人,如今正该是补觉的时候。”
既如此,庄管事也不好强硬着要让魏铮陪他去前院接客。
若耽误了周氏的“大事”,庄管事可会吃不了兜着走。
思及此,他便匆匆地赶去了前院。
前院的青石台阶上立着不少宾客们,每人都备了厚礼来庆贺严松和周氏再嫁女之喜。
那伙儿西域商人便立在台阶的最低层,一瞧见庄管事的声音便如同野狼见了兔子般围了上去。
“庄管事,上回你从我们门店里借去的红珊瑚火树呢?”
“还有那一架和田玉插屏呢?”
“那火石梨花木桌案更是价值不菲,不是说借两日就还回来吗?怎么这么多日子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那几个西域商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原话,个个义愤填膺地指着庄管事追问道。
这时,那些前来镇国公府贺喜的宾客们俱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往这乱乱糟糟的一边打量了过来。
庄管事被这群人攥住了衣领,既是想逃也寻不到地方。
西域商人们一人一句话语,直把庄管事说得头疼不已。
待他恢复些神智后他便意识到这群人嘴里的器具都是严如月的嫁妆。
甚至是他从魏铮手里采买来的嫁妆。
想来是这群人见镇国公府嫁女声势如此浩大,便随意寻了个理由来勒索求财一番。
直到此时,庄管事都不曾怀疑过魏铮。
“什么东西?你们可别在这大喜的日子来寻不痛快,仔细瞧瞧这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牌匾,瞧瞧你们有没有胆魄来敲诈勒索。”
庄管事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哪怕如此窘迫,也不曾惊慌失措。
只是那几个西域商人混迹于三教九流,都是只认钱财不认道理的混不吝。
他们根本不惧魏国公府的权势,甚至大有庄管事不还东西便要一头碰死在镇国公府门前石狮子旁的意思。
庄管事气急,正要让府里的护院们把这些西域商人都赶走的时候,却见为首的那人拿出了京兆府尹的置物契。
那上头刻着官府的官印,白纸黑字地写着严如月的所有嫁妆。
庄管事吓得冷汗直流,刹那间双腿一软,这便要让人去寻魏铮来对质。
不巧的是祸不单行,镇国公府的内院东厢房一角忽而走了水。
府内霎时乱成了一团。
严松与周氏闻讯赶来,又要处理庄管事这里乱糟糟的事务,又要吩咐小厮婆子们去救火。
庄管事气结,立时要去追寻魏铮的踪迹。
一行人跑去了魏铮假寐的院落,匆匆而至,却被院落内的景象吓懵在了原地。
本该装满一整个庭院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不见了踪影,魏铮更是如一阵风般地离开了镇国公府。
庄管事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周氏更是心如死灰,霎那间一句话语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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