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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指点了点净州西北的某一处,压低声音道:“大帅派的人卡在了这里,与这边协同。多的我没法说,能悟就自己悟。”
若把这一处布置加上,整个净州的布局便趋于完整。
顾横之若有所思,眉心渐展。
王义先不动声色地瞧着,心下微叹,这年轻人确是难得的将才,可惜不能为西北所用。哪怕一时在这片土地上浴血奋战,但终究要离开这里。
就像那个来去匆匆的孩子一样。他感到怅然,忍不住问:“今行近来怎么样,他那伤……”
提及此,顾横之顿时收敛思绪,少钦道:“天寒,恢复缓慢,尚不能拉弓握刀。”
王义先闻言悲不自禁,徒然坐下,半晌挥手道:“你的马带来了,就在外面,记得牵走。”
顾横之沉默地告退。他本就少有表情,长眉压下来,半张脸陷入阴影里,似笼上一层经年不化的霜。
出了帐,卫兵牵给他一匹高大的黑马。明夜嗅出他的气息,亲昵地用脑袋蹭他。他顺了顺马鬃,验过马鞍,绕去辎重营领了东西,才披星戴月,逐黎明而去。
他前脚走,韩将军带着塘骑谍报后脚进帐,“军师怎么不留人用饭?”
言下之意,也好笼络笼络感情。
“军情要紧,一顿饭哪里不能吃?”王义先一晚上说得嘴皮子都裂了,没那闲心去谈什么感情。再说了,那是顾穰生的儿子,和他们感情再好,还能背祖离宗?
“我听说,他们夜半夺城,可是烧毁了一座县衙连半条街,最后一个俘虏都没有,全杀了。”韩将军虑及顾横之乃初出茅庐之小将,手段如此激进,难说是好还是坏。
“房屋损毁该记到西凉人头上。慈不掌兵,留俘虏干什么,你省口粮去养?”王义先示意他把谍报拿过来,少啰嗦。
韩将军也就不再多虑,总归和他西北军没有关系,细说起他根据东部三县情况而预备的夺城之法。
那厢,顾横之回到营地,天已放亮。
杨弘毅给他留了早饭,在他吃饭的时候,说昨晚隔壁来人了。
这个“隔壁”是插到他们西北方向的一支振宣军,两边相距也就二十里。本是要和他们协同作战,但战略目标被他们先行单独解决了,对方就只能按后续计划进驻县城,运送辎重、安置伤员,发挥个后勤作用。
那边领兵的是个千总,当初军中大比,顾横之提拔上来的。当天就过来对接顺便报备,还带了一大只不从哪儿弄来的牦牛腿。可惜顾将军不在,只能让杨弘毅转达孝敬。
顾横之还记得这个人,说:“以后别收了。”
杨弘毅笑容一僵,“那我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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