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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擦干头发和身上,穿了一件舒服的便服,刚一走回自己的舱房,就看到裴元修还坐在桌子旁,手里还握着一杯茶。
他一直待在这里?
我原本就是想要避开他,所以才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沐浴,但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他居然还在我的房间里。
我的脚步下意识的停在了门口。
他转头看向我,看到我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还有些发梢滴着水,弄湿了衣裳,便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坐到梳妆台前,我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被一块柔软的毛巾包住了头发。
“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头发这么湿漉漉的,会着凉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帮我擦干头发。
我一时间有些愣神,也没有完全的反应过来,就坐在那里不动,只看着面前铜镜里映出我有些木然的神情,还有他温柔的样子。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但从头到尾,他只是轻轻的用毛巾揉搓着我的头发,什么话都没说,好几次我在镜子里看着他,他却始终没有抬头看我,专心致志的做完手上的事。
终于等到头发差不多都擦干了,我也终于松了口气,刚要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却一下子抚上了我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就将我按回了凳子上。
我一怔,抬头看着镜子里,他也终于抬起头来,专注的望着镜子里我的眼睛。
两个人的目光一对视,我的心里就有些颤抖了起来,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他附下身来,贴着我的耳朵,柔声说道:“你的心里,为什么一直想着刘轻寒?”
我的脖子都僵硬了起来。
他温柔的,却一字一字无比坚定的说道:“他已经死了。”
我的肩膀在他的掌心下面微微的抽搐着,我咬着下唇,也无比坚定的说道:“没有。”
“有。他死了。”
“他不会死。”
“没有人能中了那种烈性的毒药之后还可以活下来。”
“……”
“有的人,中了这种毒,因为承受不了那些痛苦,甚至不等毒发丧命,就会选择自己了结自己的生命。”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轻寒中毒之后经历的那些痛苦,失明,失聪,失声,毒药发作时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自抑,只能靠发出凄厉的吼叫来发泄那种折磨的痛苦。
我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
而裴元修还在平静的说道:“轻盈,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会逼你去忘记他,但我要让你明白一个事实——他已经死了,不管你怎么想,他都不可能再活着,更不可能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的呼吸又是一紧。
虽然阿蓝信誓旦旦的告诉我,轻寒是被妙善门的门主带走的,她说,妙善门的门主不会无的放矢的做一件多余的事,既然他带走了轻寒,就证明这件事一定有转机,这几乎是我溺水的日子里唯一可以抓紧的稻草,每一天,我都在心底里期盼着。
可是裴元修的话,又一次让我手中的救命稻草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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