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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心情越紧张,胸口跳动的心就像是被一只黑手紧紧的捏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那大夫诊了半天脉,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他抬起头轻轻的说道:“烦请小姐一露金面。”
我点了一下头,立刻有丫鬟过来将帘子撩开一线。
那大夫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说道:“小姐近日是不是有受了什么刺激?在下之前就曾说过,小姐的脉象是散脉,胎儿不稳,是绝对不能受到刺激,必须要静心,静养的。”
他这样一说,站在一旁的谢烽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呼出了一口气,有点像是冷笑,又有点像是无奈的,然后抬起头来看了谢烽一眼,说道:“谢先生,不是说有事情要去办么?我现在已经在这里躺着了,你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多少听出了我话语中的奚落,但面不改色,只是声音低沉的说道:“小姐的安危要紧。”
我淡淡的一笑:“难为你记挂了。”
“不敢。”
那大夫倒也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我和谢烽之间阴阳怪气,不太和睦的关系,倒也并不插嘴,更不牵扯进来,而是等到我们两说完话之后,才小心的说道:“幸而没有更坏的情况,在下先给小姐开一副煎药来吃,等到症状下去了,再调养。”
说着,便走到桌边去动笔写药方。
我等到他写得差不多的时候,又轻轻的说道:“大夫,再给我开一副凝神助眠的药。”
“凝神助眠?”
那大夫一愣,而谢烽立刻就问道:“颜小姐要这种药来做什么?”
我看了他一眼:“谢先生刚刚难道没有听到,宋公说今晚就要动手攻城吗?”
“……”
“之前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因为那样整晚整晚的闹着才睡不好,今天晚上怕是安宁不下来了,我总不能一个晚上捂着耳朵睡觉吧。”
“……”
他也无话可说,只对着那大夫点了点头。
那大夫立刻领命般的,又低头开了一副药方,很快,就有侍从来接过两张药方拿下去抓药熬药了。
而谢烽,在我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似乎也终于觉得没有再停留下去的必要。
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请颜小姐好好休息,在下告辞了。”便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似乎还在外面又交代了花竹几句话,我竖着耳朵一听,就听见他低沉着嗓子说道:“今天不论如何,你都不能再掉以轻心,别的地方也不用你去巡逻查看,宋家的人自然会保护这个院子。你就搬一把椅子坐在这窗台前,不准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也尽力阻止颜小姐,不要让她离开这个房间。”
花竹认真的道:“徒儿知道了。”
我挑了一下眉毛。
他防我倒是严,甚于防沧州城的“敌人”。
吃过晚饭之后,宋家这周围就更加安静了一些,我在吃饭之前就先喝了大夫开的安胎药,而在天色快要变黑的时候,那幅凝神助眠的药便送到了屋子里。
我正靠坐在窗边的卧榻上借着烛光翻一本杂谈,丫鬟把药送进来,我头也不抬的说道:“放到一边,等凉一点了我再喝。你出去吧。”
“是。”
那丫鬟走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而我的眼角也看到,花竹就一直坐在外面,紧靠着窗台的地方。
谢烽之所以让她坐在那里,大概也是想要封死我万一耍花招,可以出去的一条路。
不过,我毕竟肚子里有个孩子,真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大胆,会想要去翻窗。
我趁着屋子里没人,便将一旁小几上摆着的那只香炉拿过来,揭开盖子,里面的一团轻烟就晃晃悠悠的冲了上来,我拿过那只装药的小碗,轻轻的滴了几滴汤药进去。
立刻,香炉里散发的梅花香中,增添了一分不易察觉的药香。
然后,将香炉放回到窗台上,然后用手中的书轻轻的在香炉上闪了一下。
书页发出哗啦一声,就像刚刚我翻书的声音一样。
而香炉上冒出来的烟雾,随着书页的扇动,慢慢的飘向了窗户,从缝隙里静静的透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再滴几滴进去,又扇几下。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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