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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此地的官府势力早该将城墙上的尸体给取下来,偏偏北周宣帝处理洛阳一带事宜的速度慢得惊人,而曾经一度作为交战前线,长官起起落落了不知道多少位的中州,如今的官员便理所当然地执行起了以苟为上的行事方针,他深知得罪了魔门或者白道的任何一方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干脆权当城墙上没这么个人。
反正天寒地冻的也不至于产生什么影响食欲的气味。
再等个两天总能等到魔门来的人的,又或者是与石之轩有仇的人。
虽然在看到魔门来人的时候,窝在城墙一角朝下看去的中州刺史稍微有点怀疑人生。
对方好像不是来收尸的,是来嘲笑的。
被簇拥在中间,以层层白纱覆面,只露出了一双美目的女子很快在下属搭起的看台座位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石之轩的尸体,好一副快意悠闲的样子。
甚至在她的安排之下,在这铺上了狐裘、上悬垂帘遮风的座位前还点起了个火炉,在炉子上烧起了一壶热茶。
而在这样一个舒适的座位前,留下剑痕刻字和故人尸首的城墙便是这令人觉得有必要好好欣赏的舞台。
祝玉妍如何能不觉得痛快!
若非石之轩欺她彼时单纯,如何会让她失去突破天魔第十八层的机会,又如何会让她的师父含怒气死。
如今看到石之轩自觉自己无所不可为,却意外丧命于净念禅院,她只觉得自己简直想要放声大笑一番。
最让祝玉妍觉得好笑的无疑是石之轩甚至不是因为这潜入净念禅院偷师的行动,被四大圣僧给击毙的,居然是被一个甚至在武林中还未曾扬名的小姑娘给击杀的。
以她的目力足以看清被挂在墙头的石之轩的尸体上,那道唯一致命伤势的剑痕,让她也不得不感慨一声石之轩的那位对手实力的确惊人,即便是她的搜心剑法都做不到在跟邪王的交手中达成这样的战果。
不过——
“他还真是有够自信的,就连易容都没用就这么上净念禅院求师去了。”祝玉妍唇角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倒也不奇怪,”与她一并前来的边不负回道,“石之轩作为花间派传人,甚少在江湖上露面,为数不多的出现也只在阴癸派……”
想到祝玉妍八成不乐意听到这话,边不负转过视线又将话吞了回去,“若是他改容易貌才容易被人轻易认出卧底的身份。”
边不负又冷笑了两声,他早看石之轩不顺眼,现在看到对方阴沟里翻船,他也不由心中横生快意。
说起对祝玉妍的觊觎,他自然也是有几分的,可惜先被石之轩捷足先登,后有岳山和祝玉妍之间有了一个女儿。
要不是他不是祝玉妍的对手,他甚至想多嘲讽两句祝玉妍的眼光。
他甚至觉得祝玉妍果然是个女流之辈,在此时看石之轩身死的好戏无异于将她与石之轩的私人恩怨摊开到明面上来说,若是他的话……
“我去中州城里走一走。”边不负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净念禅院被人直接挑衅,魔门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可不想再看了。
祝玉妍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在面上挂上了一丝嘲讽。
边不负和石之轩实在不必去比这两人谁更不是个东西,若非对方是她的师弟她早要找对方清算清算了。
这种蠢货又哪里会理解,当此时越是表现出对石之轩的不在意,越能减少魔门的声望损失。
她甚至觉得边不负说不定是因为跟石之轩很有共同话题,才在看到石之轩身死的时候,才生发出了一种共通的怒气。
“蠢货……”祝玉妍转动着手中的茶盏,发出了一声低斥。
但即便是她也没想到,边不负一进中州城,发觉此地疏于管理后,当即魔门心性大发,一想到城外吊着个截胡过他的人,更生出了一种肆虐的豪情壮志来。
然而他却并未察觉到,早有几双眼睛盯着他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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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日的中州城城墙上,石之轩多了个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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