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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璈行事素来周折,真实目的往往都藏于言笑之下,也鲜少会有如此开诚布公的时候。
老爷子听完有心想斥几句何为孝道,可话到了嘴边最后留下的都是沉默。
徐璈静静地站着没再多嘴,直到他以为老爷子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才听到老爷子沙哑地说:“罢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年杀伐果断的人已经老了,儿子指望不上,希望全寄于孙子一身。
徐家禁不住波折了。
适当地装聋作哑是他为数不多还能做的。
徐璈听完笑笑没答言,老爷子转过身沉沉地说:“你二婶今日受的刺激不小,明阳也吓着了,跟夏丫头说让她多劝劝。”
“我出去转转,晚些回来。”
徐璈从善如流地点头:“是。”
他这边刚送走了老爷子,转回去就对上了桑枝夏若有所思的眼。
桑枝夏狐疑的看看西屋,再看看隐隐有哀怨哭声传出的堂屋,神色微妙。
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自己无意间是不是成了别人圈套里的一环?
见她神色不对,徐璈不紧不慢地说:“枝枝,那都是别人的事儿。”
“你何必往心里去?”
桑枝夏眼底滑过一丝明悟:“你是说……”
“嘘。”
徐璈竖起食指挡在她的嘴边,低头含笑望着她略微缩紧的瞳孔,低低地说:“祖父都已经下了论断了,孰是孰非并不要紧。”
“别人的事儿,与你我何干?”
徐二婶经历生死一劫后对长房的人不错,对桑枝夏更是存着无声的感激,处处配合。
他们只需在能插得上话的时候插句话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桑枝夏脑中的迷雾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深深吸气后满脸纳罕。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她还真是小瞧徐明辉那小子的狠心了!
是个干大事儿的狼人!
徐璈语意不明地点了一句不再多言,捕捉到桑枝夏脸上的唏嘘笑得很是玩味。
看破不说破,话没必要说得太透彻。
好端端地闹了这么一场,家里大大小小都没了庆贺的兴致,草草收拾完对付了一顿晚饭就算应付过了一天。
鸡叫破晓,除夕到。
昼夜交替时换天气,黑蒙蒙中村里就炸开了迎吉时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也吵得桑枝夏没怎么睡好。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出口的话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我先去暖棚那边瞧瞧,看完了就回来准备做饭。”
大小是个年,今晚上桌的菜色总不能还都跟平时一样。
徐璈早起把水缸都挑满了,见她困倦得眼皮都在往下耷拉,忍不住笑:“那边我去看就行,你要不再睡会儿?”
桑枝夏恹恹摇头:“你去看起什么用?你又看不懂。”
徐璈张嘴想反驳,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是不太看得懂,很识趣地往边上让了让。
洗了脸稍微清醒了几分,桑枝夏仰头看着房檐下冻出的一大截冰溜子,咂舌吸气。
“这天儿怎么还一日更比一日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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