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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葱头还算上道,一连点了好几次头,和身边朋友低语几句,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江彻的视线里。
自始至终,周尤都没吭一声。
那群人走光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力气抬头,看面前的江彻一眼。
她垂着脑袋,车轱辘般地道歉和道谢,一连说了好多次,她错开江彻,失魂落魄地走向露天阳台。
这间酒吧还有一片延伸向外的露天静吧,和里头的热闹截然不同,这里音乐舒缓,三两朋友坐着闲聊,欣赏海边夜景,一派宁静悠闲。
周尤倚着栏杆。
迎面海风微咸,海水倒映着这座城市夜晚的五光十色,帆船酒店伫立夜空,闪耀,近得似乎触手可及。
“喂,你的包。”
身后忽然响起男声,周尤一顿,回头看到来人,面色微怔,显露出些许意外神色。
风吹动她头上毛茸茸的碎发,发丝垂落在细瘦脸颊上,有点痒。
她伸手拿包,不自觉地又开始道谢。
话音未落,她仿佛意识到自己重复的感谢没有太多意义。
想了想,她又抬头,别开耳边碎发,很认真地说:“对不起啊,每次见到你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那个…刚刚那个酒……我请你喝酒吧?”
和陌生男人说话,她还是没办法做到自然顺畅。怕被拒绝,没等江彻出声,她就低着头自顾自走到吧台点酒。
倒不是多想找个陌生人喝酒诉苦,只是不喜欢欠人情。
他之前点的酒,不便宜。
两人坐在靠近栏杆的座位。
现场演奏的不知名乐曲在空气中跳跃出悠扬音符,海风阵阵,夜空如被海水涤荡,深蓝铺陈得纯粹干净。
一开始两人都无话可聊,周尤好像是想快点还完人情,喝酒的速度很快,就像喝饮料一样,一杯接一杯。
江彻眉头微挑,有点意外。
很快,一杯威士忌也一口饮尽。
来酒吧买醉的人,不是找刺激,就是心里不痛快想要发泄。
他们俩显然属于后者。
周尤喝的几杯都是味道不冲,但后劲特别足的酒,两三杯下肚,没过一会儿,脑子就开始晕晕乎乎。
她有点不舒服,侧伏在桌上,眼前出现好几个重叠的、横向的、还在移动的江彻。
“喂,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得癌症了,胃癌。”
没头没脑地,周尤忽然冒出这么两句。
江彻动作微顿,凝眸看向她。
她的脸上染了一层粉晕,唇色偏淡,沾了酒液,还有点亮晶晶的,眼里也是亮晶晶的,不知道是灯光太亮,还是眼睛里住了星星。
周尤笑笑,将一杯酒平移至面前,认真打量半晌,边打酒嗝儿边补充,“我查过了,不会传染。”
就连上床都不会传染。
“迪拜会下雨吗?”
“为什么他们会有海?”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只不过东一句西一句,醉酒的思维过于跳跃。
听她前言不搭后语说了半天,江彻感觉自己也有点醉。
他放下酒杯,指骨轻敲木桌,低声提醒,“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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