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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询问,叶商商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默了下:“我们之间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离婚的事还未尘埃落定,她不想提前告诉双方父母这事,一旦长辈掺和进来,那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但她也不想欺骗婆婆。
梁清婉毕竟是多走二十多年桥的人,儿媳模棱两可的回答,已经间接给了她答案。
“她开口:我生阿眘时难产,不易再怀孕,池家人丁单薄,家大业大,要有人继承,因着这层关系,打小我就对他要求严格,只希望他将来能够肩负起池家的责任。”
叶商商没有想到其中有这段故事。
更没想到,婆婆会跟自已说这么私密的事。
梁清婉继续:“同龄人的童年,是游乐园,伙伴,山水,他的童年是书房,图书馆,会议室,成日跟着枯燥的书籍,繁杂的数据打交道,这也养成了他年轻轻轻却沉闷内敛的性子,不浪漫也不擅于表达情感,更不懂得如何和喜欢的女孩子相处。”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阿眘,而是——”梁清婉看着面前的女孩,真挚道:“商商,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叶商商对上婆婆疼惜的目光,眼眶酸涩泛起红。
……
浅水湾。
梁清婉越过一地酒瓶,走到客厅看到仰靠在沙发上的儿子。
不修边幅,落寞寂寥,跟平常冷静自持模样大相径庭。
池眘听到脚步声,唰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母亲,眼底期冀湮没,心里划过一抹失落。
“妈。”
梁清婉在他对面坐下:“我刚从商贸大厦回来。”
那双枯寂的眼眸顿时有了光亮,他不由坐直身:“您跟商商见面了?”
梁清婉默了片刻:“原本我想帮你说和,但我看到商商憔悴的模样,妈很多话都说不出口。”
池眘垂眸:“都是我的错。”
梁清婉:“妈记得两年前你带商商来老宅时,她青春活泼,灵动可爱,明明是调皮的性子,却躲在你背后,怯生生的模样。”
梁清婉言语中带着怀念。
她见过的女孩子大多都是白湘那般,温柔婉约,像叶商商这样笑起来眸眼亮亮,鲜活得像火的女孩,她是第一次遇见。
“刚开始,妈觉得这样的女孩不适合咱们的家庭,但妈看到你与她相处时,才会露出年轻人该有的模样,便慢慢地尝试着了解她。随着接触,妈也慢慢喜欢上她。”
池眘想起叶商商眸底流露出几分温柔:“她的确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
梁清婉神情惋惜:“但是这样娇花般的女孩,在这两年里肉眼可见的枯萎了,是我们梁家没有养好她。”
池眘眼圈瞬间就红了,他闭了闭眼,掩下痛色:“是我伤害了她。”而且不止一次。
“也是妈疏忽,以为你们两个能处理好感情,所以一直都没有插手过,妈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这段婚姻里,商商一直都是包容的那个,今天见面,我看到了她的坚定。”
梁清婉看向儿子,神色带着抹悲悯:“当两个人间,有一个人不愿再包容,便将走向分离,阿眘,你可能留不住她了。”
池眘抬头错愕看向母亲:“您是赞成我们分开?”
“不是赞成,是无能为力。”
“伤害造成,却还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便是错上加错。”
池眘怔愣。
梁清婉起身走到儿子身前,抬手轻轻覆在他头上,轻声道:“是我们对不起商商,所以放过商商,也放过自已吧。”
她无法忘不了,当商商出现在咖啡厅时,明明身处在阳光中,整个人却如死水般沉寂。
她不仅是池眘的母亲,也曾是商商两年的婆婆妈。
她无法昧着良心,为儿子开脱,而让另一个继续陷入痛苦中。
池眘十指插进发间,痛苦道:“您让我静静。”
梁清婉轻轻叹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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