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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壶关窑可从没发生过塌窑事件。秦家开窑厂极有经验,选址、窑炉的开挖等皆是慎之又慎,这一世为何却塌窑了?这其中,到底有没有人为的痕迹?
首当其冲可疑者,便是大皇子。
不过,大皇子的手下有这么厉害么?壶关窑可是相当大的,若没有高手相助,大皇子能做得下这样大的一个局?
秦素深表怀疑。
凝眉思忖了片刻,秦素便问道:“既然是塌窑了,又埋了活人进去,那官署便没派人去施救?”
李玄度摇了摇头,叹声道:“官署倒是派了府兵来看的,只是,那窑厂建在半山处,许是常年挖取黏土之故,将山腹已是挖得半空了,塌窑之后,山峰处的几块巨石就此滚落了下来,恰好压在原先的窑厂上方。东平郡守卢士程特意带了府上一个精通地理的门客前去察看,那位先生说,塌窑之处不可再妄动,否则极易引发大的泥石流,届时很可能会波及壶关城。”
“居然这样严重!”秦素不由咋舌。
她再也想不到,壶关窑塌窑,居然能塌得这样惊天动地,连壶关城都牵连进去了。
而越是如此,秦素便越发断定,此事必然不是大皇子所为。
他没这么大的力量。
一面在心下忖度着,秦素一面又去看李玄度,却见他微低着头,眉间划过些许沉吟。
秦素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情间的变化,便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李玄度迟疑了一会,方沉声道:“倒也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我的人里也有一位精通地理的先生,姓任。我们一路从北而来,正好路过上京,任先生也曾去壶关窑看过,事后他告诉我,他怀疑壶关塌窑并非天灾,而是人为所致。”
秦素神情一紧,问:“何出此言?”
李玄度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具体的,任先生却也说不上来,他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他说,塌窑的地方以及巨石落下的方位,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的,几块巨石刚好将壶关窑完全掩在了土中,若是天灾,那就是老天长了眼睛,专挑着这块地方落下了巨石。”
“原来如此。”秦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底里居然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壶关窑塌了,藏在地底的兵器将永不见天日,秦家头上的利刃终是又去了一柄,甚至连带着大皇子也跟着受益。
此事中唯一的受损者,只有“那位皇子”。
秦素忍不住弯了弯眉。
“那位皇子”失了一桩大把柄,没准儿大皇子还要就此与他生出龃龉,如此一来,秦素这一边,是不是便又多了个隐形的助力?
这念头一起,秦素的心底便漾起了喜意。
有意思!
这一桩连着一桩,环环相扣,“那位皇子”苦心作下此局,只怕也没料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罢。
事实上,就连秦素也没想到,这一世的壶关窑之局,会演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所谓天助我也,诚如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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