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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母亲的声音裹在绚烂的水雾里飘散而来。
氯苯酚的气味过于浓烈,我简直有些头昏脑胀。
「看看你,看看你,」
奶奶跳过来,扯住我的衣领,「咋整的,在地里打滚了?还是跟谁打架了?
」
我嗯了声,也不知自己是打滚了还是打架了。
放下包装袋,我起身走向洗澡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奶奶说:「实际上豆地也不用打药,这都快收秋了,打了
也没多大用。」
叹口气,她又笑了笑:「我赶着回来还心说到地里薅薅草呢。」
我盯着镜子瞧了半晌,却没能听见母亲的声音。
倒是几只麻雀在后窗叽叽喳喳,我一个转身,它们就消失不见。
********************接下来是个久违的大周末。
下午一放学我们就赖在操场上杀了个昏天暗地。
回家时还真有点天昏地暗,我骑得飞快,结果在胡同口被奶奶揪了下来。
她说:「老天爷,这大晚上的你不能悠着点!」
完了奶奶嘱咐我过会儿到她院里一趟,「有好吃的」。
扎下自行车我就窜了过去。
谁知奶奶只是摸出来俩石榴,让我第二天中午上她这儿吃饭。
「别忘给你妈说,」
也许是奶奶太老,明亮的灯光下屋里显得光滑而冷清,「中秋节没赶上趟,
那咱也得补上。不能和平不在咱就不过吧。」
其实这些事也不过是给我增加点饭桌上的话头。
我故作冷澹地说了出来,结果母亲更是冷澹她甚至没有任何表示。
一时喝粥的声音过于响亮,像是什么妖怪在吸人血。
可是除了埋头喝粥,我又能做点什么呢。
有时多夹几次菜,我都会觉得自己动作不够自然。
突然,母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说:「你饮牛呢。」
我抬起头说:「啊?」
母亲给我掇两筷子回锅肉,幽幽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妈虐待你。」
我想笑笑,又觉得这时候笑会显得很傻逼,只好又埋下了头。
母亲敲敲桌子,说:「嘿,抬起头。」
于是我就抬起了头。
她柔声问我啥时候拆线。
我说快了,过两天。
她怪我真是胆大,带着伤也敢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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