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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江县一役,刘敢直观而强烈的感受到武力之中的暴力美学。
他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抛出各种诱惑,这才令王越勉为其难教他剑法。
学武本来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速成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刘敢已经骨骼成型,想成为王越这样的一流高手已经不太现实,可是这并不能阻挡刘敢有一颗热爱学习的心。
刘敢的生活渐渐规律起来,早上习武,下午酿酒,晚上与桥公高谈阔论当今天下大势,偶尔和大小二乔谈谈风月聊聊理想,生活过得悠哉惬意,隐隐有种乐不思蜀的荒诞。
“贤侄,手枪之事可有进展?”
桥渊对于这件事是最为上心的,几乎每隔几天必有一问。
刘敢一直想不明白,何以桥渊一介商人会对武器这般重视,不过若没有桥渊的支持与资助,他也不可能有资金来制造武器,招揽人才。
所以,对于桥渊的态度,刘敢一直是抱有一颗心存感激之心的。
刘敢如实说道:“由于设备和技术的问题,想要快速批量生存,暂时不太可能,我已经让周山加大力度,争取用最好的技术先仿制一把样本。”
桥渊“哦”了一声,说:“以你估计,仿制成品,还用多久?”
刘敢微微摇头:“这就不太好说了,短则三天,长则三年,最主要的还是技术问题,整个庐江的冶铁水平太低,找不到足够好的工匠……”
桥渊沉吟片刻,忽然问道:“贤侄今年已是弱冠之龄了吧,可有婚配?”
刘敢眉毛一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
半晌,微微摇头,表示否定。
桥渊缓缓道来:“贤侄可知吕不韦此人?对吕不韦,你有什么评价?”
刘敢点头:“自是知道,说到吕不韦便不得不提‘奇货可居’四个字,我觉得吧,太史公对秦朝对嬴政是有偏见的,这一点,只要读过《史记》的人,相信都能看得出一些端倪,其实不论嬴政是异人的儿子也好,是吕不韦的儿子也罢,秦朝已经灭亡,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顿了顿,又道:“吕不韦能从一介商贾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已经足以证明此人的聪明才智,再者他编著的《吕氏春秋》在当时是被列为杂家,其实这个‘杂’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兼收并蓄,博纳百家之长,以己之思,贯穿全文。”
“《吕氏春秋》以黄老思想为中心,‘兼儒墨,合名法’,提倡帝王集权下实行无为而治,顺其自然,无为而无不为,大有深意。其实《吕氏春秋》不仅仅一字千金,更是一部治国安邦的奇书,可惜嬴政刚愎自用并未采纳上面的内容,也许做了,秦国会活得更久一点也说不定。”
刘敢的中肯评价,桥渊十分认同,赞赏有加的同时,却抛出了另一个问题:“你觉得这大汉,是刘氏的大汉,还是吕氏的大汉?”
刘敢快人快语:“当然是刘氏的大汉。”话一出口,刘敢便察觉有所不妥。
刘敢又道:“其实,真要深究,这大汉还是天下人的大汉。”
桥渊脸上已经挂上冷笑:“汉高祖刘邦不过区区一亭长,若不是吕氏扶持他上位,这天下又岂会落入一无赖流氓之手?”
刘敢大惊:“桥公何出此言?”
桥渊的声音忽然变得惆怅道:“其实,我原本应该姓吕,三百年前,吕后大权在握,权倾朝野,吕后先后分封吕氏家族十几人为王为侯,刘氏江山名存实亡,无奈吕后终究只是一介女子,试问一介女子如何封禅称帝!”
不知为何,刘敢听到此处,忽然想到几百年后毅然称帝的武则天,如果三百年前吕雉有武则天的前车之鉴,怕是最终也会称帝自立。
“吕后病逝后,大权旁落,刘氏联合陈平、周勃遂群起而杀诸吕,妄图将我吕氏盘根拔起,不得已之下,吕氏唯有易名改姓,至此,已有三百余载。”
“如今,黄巾匪患,群雄割据,刘氏江山大厦将倾已到了岌岌可危之境,而我吕氏韬光养晦蛰伏三百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贤侄,无双,吾只问你一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敢听到此处,早已震惊不已,刘氏和吕氏的恩怨竟然持续了三百多年。
三百年后的今天,吕氏竟然还有后人想着翻盘?
这是何等韬晦?
又是何等家教?
吕不韦,吕公,吕雉……
这个吕氏家族的阴谋家、政治家,何其恐怖!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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