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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若有所思,微微皱眉,目光深邃,似乎在脑海中推演着种种可能。而徐晃与甘宁则满脸困惑,甘宁挠了挠头,大声说道:“那理当是孟起之子承继西凉的一切啊,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徐庶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缓缓开口:“话虽如此,可这终究只是我们的美好设想罢了。如今马腾老主公尚在,他膝下子嗣众多,又怎会轻易将西凉大业全然托付给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依我看,他大概率会在孟起的兄弟里挑选一人,来承担这承继西凉的重任。到那时,我们该如何自处?”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过了片刻,有人小声说道:“若是如此,也不至于太糟糕吧,都是马氏子弟,总归是一家人。”
徐庶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分析:“即便老主公夫妻与孟起感情深厚,真的决定将西凉之位传给孟起之子,可孟起的兄弟们又怎会毫无想法?他们在西凉多年,各自经营,难免会对这至高之位有所觊觎。再者,西凉的世家大族们,又岂会心甘情愿地将家族兴衰寄托在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身上?即便各方表面上什么都不做,那些大族们也会出于自身利益考量,早早自动站队,届时,西凉内部怕是要陷入一场权力纷争,不得安宁啊。”
众人听了,皆沉默不语,帐内气氛愈发凝重,未来的局势,犹如一团迷雾,让人忧心忡忡
。
这时李儒才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诸位,这下该明白了吧?”
华雄依旧满脸茫然,华雄挠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那这与我们此时为少主报仇,到底有啥关系啊?”
李儒重重地叹了口气,提高音量道:“真是蠢才!我们若是此时一股脑把手中兵马都拼光了,日后还拿什么去扶持孟起之子稳定西凉局面?唯有手中握有兵将,才能在这复杂的西凉局势里掌握话语权,才有能力辅佐孟起之子稳住西凉。”
他目光灼灼,扫视众人:“为孟起报仇固然要紧,但长远打算同样不可或缺。如今我们按兵不动,养精蓄锐,才能积攒实力。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以强大兵力为后盾,扶持小公子上位,到那时,名正言顺,谁也不敢轻易挑衅,为少主报仇也更有把握,西凉的未来才有希望!”
董白显然也被说动了,可一想到马超的血海深仇,眼眶瞬间又红了,心急如焚道:“那夫君之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李儒听到董白终于肯叫自己姑父,心里暖烘烘的,老怀大慰,忙不迭地接口说道:“哎哎,白儿,你别急,听我往下说。孟起之仇,可不单单是我们这些人的仇恨,而是整个西凉的仇恨呐。如今老主公必定已率领西凉大军赶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与他顺利汇合。”
李儒缓了口气,神色坚定,接着道:“等合兵一处,我们便有了足够的实力,浩浩荡荡奔赴长安,堂堂正正地为孟起报仇雪恨。到那时,师出有名,兵力强盛,复仇大计岂不是更易成功?不过是稍等些时日罢了,咱们谋划周全,才能一击即中,让那些害孟起的人血债血偿!”
董白沉吟着问道:“那孟起的孩子,我们是不是应该接过来?”
李儒听后,陷入沉吟,片刻后说道:“如今已至十一月,马上就是寒冬腊月,襁褓中的孩子哪经得起这般风雨颠簸?更何况,此事不宜声张。若被朝廷知晓,必定会沿途截杀,给孩子带来极大的危险。”
这时,徐庶也开口附和:“确实如此。如今正要与长安交战,把孩子接过来,反倒不如让他留在江东,有孙策、周瑜等人照顾,想来不会有事。”
徐庶说完,董白柳眉轻扬,开口道:“或许我们能继续走汉中路线。此前汉中与我等结盟,如今应还安全,不至于对我们不利。”
张辽神色凝重,微微摇头反驳:“主母,实不相瞒。我等率败军途经汉中时,我便察觉张鲁的态度有些微妙,他心思恐怕已经生变。主公一死,咱们势力受损,在他眼中,或许已没了结盟时的价值。再加上朝廷若对他威逼利诱,他极有可能倒戈,放我们通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强行通过,恐怕会遭遇不测
。”
董白听着众人的分析,秀眉微蹙,思索片刻后道:“可一直将孩子留在江东也不是长久之计,等此番报仇之事了结,局势稍稳,务必将他接回,他可是孟起唯一的血脉。”众人纷纷点头,营帐内虽然依旧弥漫着复仇的凝重氛围,但在孩子安置一事上,也算达成了暂时的共识
。
董白终于被说通了,毕竟李儒所言句句在理,而如今又有了马超之子这个希望。她决定大军在此驻扎,等待西凉大军到来。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银白,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割着人的脸。甄宓心急如焚,她带着一支商队,马不停蹄地赶路,目的地是汉中。商队的一辆马车里,躺着一位重伤的将领,他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为了治好这位将领,甄宓毅然决定踏上这段艰难的旅程。一路上,医者开的草药从未间断煎熬,可将领的病情却毫无起色。他反复发烧,滚烫的额头让敷上去的湿布瞬间变热。伤口也开始溃烂,散发出阵阵腐臭,脓血不断渗出,浸湿了层层纱布。
将领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原本英挺的面容如今憔悴不堪,双眼深陷,面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因痛苦而微微颤抖,嘴里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颠簸,都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让他疼得浑身抽搐。
甄宓看着将领的惨状,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商队加快速度。可大雪封路,马车行进得极为缓慢,车轮常常陷入厚厚的积雪中,众人只能齐心协力,费力地将马车推出。寒风呼啸,吹透了他们的棉衣,手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但为了能尽快赶到汉中,没人有半句怨言。
终于,历经千难万险,他们踏入了汉中的地界。然而,刚一进入,甄宓便感觉到气氛格外压抑。汉中境内,关卡重重,士兵们手持长枪,眼神警惕,对过往行人盘查得异常严格。甄宓满心忧虑,既担心将领的病情,又对这陌生而紧张的环境感到不安,只能强自镇定,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
甄宓守在车旁,望着车内重伤昏迷的将领,满心忧虑,眼眶中泪光闪烁
。此刻,救将领性命刻不容缓,可汉中境内戒备森严,前往汉中城寻医之路困难重重。
她赶紧把老掌柜叫到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与焦急,细声叮嘱他去城中打听消息,盼着能找到救将领的办法。老掌柜匆匆离开,凭借多年积累的丰富人脉和精明世故,没多久就摸清了汉中如今紧张局势的缘由。
老掌柜脚步匆匆地赶回来,神色凝重,把甄宓拉到一旁,满脸忧虑地小声说:“姑娘,事情不妙!现在张鲁被天子斥责私通西凉反贼,慌得不行,益州刘璋又在边境陈兵施压。为了保住自己,张鲁切断了和西凉的所有联系,对西凉来的人格外警惕,查得特别严。咱们车上这位将领,一看就知道是西凉那边的人,可千万不能再留着了。要是被发现,咱们都得遭殃,这祸事可就大了!”
甄宓听完,娇躯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但很快,眼中就涌起决然之色。她看着老掌柜,声音微微发颤却透着无比坚定:“掌柜的,我明白您是为我们着想,可我做不到抛下他。我对他……早已情根深种。当初我深陷困境,是他挺身而出,拼了命救我。如今他性命垂危,我怎能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就弃他不顾?我心意已决,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救他。”
老掌柜看着甄宓一脸执拗,不禁暗暗叹息,无奈地劝道:“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这一路本就艰难万分,现在更是危险重重,咱们真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啊。”
甄宓望向车内将领那毫无血色的面庞,眼神里满是深情与不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掌柜的,您的恩情我铭记于心,可这份情我不能不报。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危机四伏,我也绝不回头。还恳请您帮我这一回。”
老掌柜见她如此坚决,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心意,只能无奈妥协:“唉,既然姑娘心意已决,那我就陪着姑娘走这一遭!”
甄宓与老掌柜于车旁紧急商议,呼啸的寒风似要将人撕裂,形势万分危急。老掌柜拧紧眉头,满脸凝重分析道:“姑娘,如今汉中郡防守森严,咱们商队目标太大,要是一起前行,恐怕马上就会被盯上。”甄宓轻轻颔首,美目流转思索片刻,道:“掌柜所言极是,得兵分两路,先把商队留下来吧。”
一番筹谋后,甄宓精心乔装,身着粗布麻衣,用破旧头巾裹住如云乌发,还特意在脸上抹了些尘土掩盖天生丽质。老掌柜扮作她的父亲,两人搀扶着走向马车。车内,将领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他们轻手轻脚为将领换上百姓衣物,又用纱布巧妙将箭伤层层遮掩,让人难以察觉。
一路之上,甄宓和老掌柜忍痛低价变卖商队货物。每到一处关隘,面对士兵警惕目光与严苛盘查,甄宓都强装镇定,声音微颤却满是焦急:“官爷,这是我夫婿,路上不慎摔成重伤,我们急着进城寻医救命啊。”老掌柜在一旁配合,满脸哀求,言辞恳切。他们用变卖货物换来的重金贿赂守备,那些沉甸甸的银锭承载着生的希望。守备们看着钱财,眼神闪过犹豫,最终缓缓抬起拦路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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