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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权缓缓摇头:“没有。从来没有!四年前,我遥望此地风云有变,好奇之下前来查看,也未得要领,却恰好收了梅振衣这个徒弟。现在看来此地确实有玄机,你不是唯一注意到异常的人,就在今日凌晨,清风仙童也对我说过差不多的话,但我们已身在其中,修为再高恐怕也看不透。”
左游仙:“今日那随先生出现的就很突兀,给了梅振衣那样一面神镜,看来也是想借这小子地眼睛看一看此地究竟。”
钟离权:“可随先生不该现身那样做的,你可能还不解,但是我明白,只要他一现身插手,就等于你我一样身在其中了。”
左游仙:“我看那人本来没打算现身,是被梅振衣的话逗出来的,难道是因为那个赌?”
钟离权:“我也不清楚,但肯定有原因,必有机缘将他卷入。……嗯?敬亭山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话说到这里,钟离权突然眉梢一挑,转身向敬亭山方向望去。
就在梅振衣跃马冲上芜州城的时候,敬亭山脚下也走来一个人,他是位中年男子,淡黄袍腰束玉带,飘飘然足不沾尘,正是那位在万家酒店现身的“随先生”。
自从芜州城的战事一起,明月不喜欢远方战场上的戾气,清风就施法隔断了敬亭山内外。此时从山脚下向上望去,树影婆娑风清云淡,却没有上山地路。可这种法术却挡不住真正的仙人,中年男子就像看不见眼前的阻隔一般信步前行。
随着他的脚步,眼前光影变换,一片茂盛的竹林间,蜿蜒的山道显现出来。前方路中央站着一名女子,一袭翠衣眉目如画,一见他就盈盈施礼道:“随先生,此地是金仙道场,今日不待客。请您止步回头。”
中年男子:“你叫我什么,随先生?”
女子面容恬淡的答道:“先生在万家酒店自称姓随名便你,清风仙童也称你为随先生,难道不对吗?”梅振衣在酒楼上顺嘴一句话,现在搞得大家都叫此人为随先生了。
中年男子感觉有点好笑,点了点头道:“那好,就叫我随先生罢,请问你又是谁?”
女子:“我叫绿雪。是山中精灵,受清风仙童所托,在此拦路劝客。”
随先生:“清风,是闻醉山清风吗?”
绿雪:“正是。”
随先生笑了:“我听说过这个清风童子,在昆仑仙境是出了名的难惹,没想到今日到此,他竟然遣你这个小树精拦路。他地法术挡不住我,你这个小树精就能挡住我吗?”
绿雪神色不变。淡然道:“以随先生地修为,想上山绿雪自然挡不住,仙童只是托绿雪转告一番话而已。”
随先生:“什么话,他自己不说,却要你转告?”
绿雪不理会他地语气。径自将清风地那番话说了出来:“随先生不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行游人间一散人,自然可见可不见。隔绝此山内外的法术,在上仙眼中不过如凡人家门锁。防君子不防小人。请问随先生您这种人,若主人不允,会溜门撬锁吗?”
随先生没有生气,反而给逗乐了,笑出了声:“有意思,说的也有道理,以我的身份,自然不会与你这个小树精为难。我就不进门了。但是想见他也不难,可以施法唤他来门前相见,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绿雪不紧不慢的说:“唤不得,清风仙童已不在此山中,他出门办事去了。”
随先生:“哦,他能有什么事出门办,不是出了名的难惹吗,怎么没见面就被吓跑了?”
绿雪:“这就非我所知了。仙童托我转告地话都已说完。随先生请回吧。”
随先生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刚迈出一步忽然又回身道:“不对呀。这座山是他的吗?我既是行游人间一散人,游山玩水不可以吗?”
绿雪:“此山是芜州梅氏所有,梅家公子已将这座山送给清风仙童为道场。”
随先生又在摇头:“一介凡夫俗子,送地契物产还好说,但不好说成是送道场。既然我今天来此见到人的是你,我看这座山不该是他的道场,应该是你的道场才对。”
绿雪:“绿雪不解随先生何意?”
随先生高深莫测的一笑:“你现在当然不解,日后自然会明白的。那清风无端开口与我辩天机,我就在此地开口,留一句人间世的天机。”
绿雪没有听懂他地话,而随先生已转身离去,瞬间不见踪影。这时提溜转打着旋从竹林间飘出,在绿雪身后道:“真走了呀!他那么大本事,居然真被一句话说走了!清风不在?太好了,梅公子有事托我正要问明月呢。”
清风真的不在敬亭山中,至于是不是被随先生吓跑的,除了他自己就没人清楚了。他此刻与梅振衣一样,也进了芜州城,干什么去了,绿雪也不知道。
梅振衣进了城,梅毅、张果等人早就准备好接应,找个幽静的地方先安顿好玉真公主,几人又在一起商量公主该怎样亮明身份的事情。
一见到梅毅,梅振衣就吃了一惊,这才十来天地功夫,梅毅的头发竟然白了不少,两鬓就似染上了一层秋霜,以他的修为不至于啊?
等安顿好公主,梅振衣出门拉住梅毅第一句话就是:“毅叔,你怎么回事,头发怎么突然白了呢?守城之战,如此劳心费神吗?以前打过那么多仗,也没见你这样啊?”
梅毅摇头道:“不是因为战事本身,不知为何,芜州开战不久,我整夜都会做种种噩梦,惊心动魄、神魂不安,到昨夜已经是第七天了。”
张果也在一旁道:“的确如此,这几日来梅将军寝食难安,头发一天天在变白,都是那些缠魂噩梦地原因,如果不是战事正紧,我也想劝他去找少爷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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