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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李秘想要惩戒这些倭寇细作,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毕竟自己手头上除了袁可立和项穆这样的帮手,也就只剩下牙行的那帮孩子。
而敌人却是暗藏在苏州城内,乃至于整个苏浙地区的倭寇间谍组织,李秘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也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更不清楚敌人有多么强大!
盲目的自信就是狂妄,李秘必须要做到知根知底,才有可能做成这件事。
可是从什么途径或者渠道来调查这个倭寇细作组织呢?
在李秘看来,张家是一条好路子,谢缨络虽然跟自己是水火不容的冤家,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与谢缨络的私人恩怨,或许可以暂时放在一旁。
不过这也是他的一厢情愿,张家乃是沿海抗倭的民间巨擘,人家能不能看上他这么个小人物,还是两说之事,起码谢缨络就非常看不起他,讨厌甚至仇恨他李秘。
吕崇宁虽然深爱张氏,但他只是个秀才,张氏也一直瞒着他,所以张家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卖吕崇宁面子,将如此关键的情报交给李秘。
如此一来,李秘也只能剩下最后一条路,便是自己着手调查。
至于如何调查,他也有了大概的方向和线索,这一个月的时间,正好让他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杀死了张氏,也顺便替张氏正名!
那十几桩旧案的苦主不是到县衙来闹么?不是受倭寇挑唆,要判定张氏的罪名,将张氏钉在耻辱柱上么?
那么他李秘就要将这些人的倭寇身份,全都揭开,让大家都知道,这些人都是倭寇的细作!
虽然这些人已经死了,案子的时效性也有待商榷,但既然这些苦主重新拎出来,官府就不得不过问。
对于简定雍而言,搜捕倭寇细作的功劳,绝对要比调查陈年旧案要更大,他是个精明的人,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来。
想通了这些,李秘也就定下了往后的的行动计划,便朝项穆道。
“没想到这小小东西,竟要耗费如此心力,看来这玩主也不是这般好当的,这段时间便辛苦项老了。。。”
项穆似乎终于将心神从龙柩里面拔了出来,朝李秘笑道:“小伙计能送来这般有趣的东西,老夫感激还来不及呢,待得老夫把龙柩解开,看他石老儿服是不服!”
项穆仿佛又被燃起了斗志来,李秘也不由感慨,想来正是因为不断捣鼓那些藏品,又与石崇圣斗气,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积极心态,项穆才拥有如此的活力与年轻心态吧。
李秘也笑了笑,准备告辞之时,袁可立却朝项穆暗中使了个眼色,项穆微微会意点头,而后喊住了李秘。
他朝李秘问道:“你这是准备到县衙去吧?吴庸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举告上去,他这司吏是做不成了,小伙计你与礼卿一般,都是聪明缜密之人,若是能够得到司吏的权势,做起事来也方便些吧。。。”
李秘已经将三十六龙柩的来历,说与他们知晓,更是把张氏以及这个案子的内幕都告诉了项穆。
毕竟袁可立也查过这个案子,调查的进展甚至比李秘还要靠前,李秘早先去偷看卷宗之时,可不是袁可立捷足先登了么,所以对于此二人,李秘也没甚么可隐瞒的。
无论是袁可立还是项穆,对胥吏本来就没有甚么好感,吴庸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他们看来,李秘将吴庸取而代之,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然而李秘却摇了摇头道:“吴庸为人如何,简知县必定是一清二楚的,他却一直在司吏的位置上做事,想来也该有着他的本事,即便他再不称职,我也不会背后检举。。。”
李秘如此一说,袁可立和项穆也不由双眸一亮,仿佛在赞赏,这才是君子所为!
不过李秘又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虽然不会检举他,但我已经忠告他出首投案了,是幡然醒悟还是执迷不改,希望他能好自为之吧。”
项穆和袁可立一听,不由对李秘又青眼三分,这个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沉稳有度,对吴庸算是仁至义尽,不姑息养奸,也不落井下石,李秘确实有君子风范。
项穆认可地点了点头,而后朝李秘道:“老夫与礼卿已非官场中人,不好插手地方,但你既有志为百姓做些事情,咱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简定雍这个人虽然精侩些许,但也算是个好官,横竖你要去县衙,替我送点东西给他吧。”
李秘一听,不由心头大喜,简定雍一直想要攀附项穆,如今自己带着项穆的礼物过去,想谈的事情也就妥妥的了!
“小子自当效劳。”李秘爽快答应下来,不过项穆却没有转身回房,而是在花厅里头扫视了一圈,最后指了指茶几上半块茶饼,朝李秘道。
“也没别的东西,就送了这半块茶饼给他吧。”
“半块茶饼?”李秘不由愕然,心说项穆连千金求购的烟具都送给他这个初次见面的新朋友,怎么对简定雍就这般小气?
袁可立却是一脸心疼,朝李秘骂道:“说你牛噍牡丹是一点都没错!没眼力价的俗人!赶紧拿东西走人,不然我可要骂人了!”
李秘也不明白袁可立为何突然生气,虽然他不懂茶道,但看袁可立煮茶的手段,便知道袁可立是个茶道大家,他如此心疼这半饼茶砖,也就间接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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