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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壮等人哈哈一笑,答应着退下,带着几人问明方向,向城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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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公子若要大宗购货,就不可在此街,此街西头出去往南,有大小胡同二十余条,铁锅、瓷碗、棉花、棉布、笔墨纸砚等等,各在胡同汇集。价格比此街可低一成。”两人正要继续前行,一个声音突然在身边悠悠响起。
刘民有转身一看,一名戴圆帽着青色长袍,面相憨厚的中年人在身后恭敬的看着二人,刘民有不耐道:“我们只是随船路过此地,非为购货,不劳费心了。”
“如此不扰二位雅兴。若日后要在扬州进货,可找小人,包管为二位找到最便宜最好货源。某姓丁,单名也是丁,日日皆在码头。叨扰之处。请多见谅。”说着便要离开。
刘民有正待抬脚要走,突然陈新出声道“这位丁兄,你如何可知何处最便宜?又如何知它最好?是否方便告知?”
那丁丁一听,又停下望着陈新道:“蒙公子下问,货多不易存,一时多则价低,各家货到时间不一,价格或大或小总有变动,小人的办法不外乎多跑腿,别人十日一跑。我三日一跑,记下各家价,便可知何处最便宜。至于何家货好,小人的办法是常在店铺听人讲价,压价之时。客人便要多说坏,店家多说好,平日也跟人学一些,听多了都记下,每样货物如何分辨,记录成册。两相一对照,总也会看一点。”
陈新哑然道“你这法子倒也简单,但定价之时皆在袖中指扣,你又如何得知。”
“开始时我确是知之不详,后来因我跑得勤,记心好,凡见过得客商相貌名字,便不会忘,下次来时,他便觉得亲切,是以带的客商渐多,现在各家店铺出货价低时便通知我,这价自然便知道了。”
“冒昧问问你一日可获利几何?若不方便,可不必说。”
“蒙公子下问,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码头外如公子所见,皆是我这等人,方才见公子从人威武,公子定然也不是常人,断不会来抢我这般生意,没什么不方便。公子问我一日获利几何,便若公子购百两,我可得一两,每日所得不等,少时一文皆无,多时五六两亦可得。扬州虽日南北通衢,但真的南北大宗货,不会在扬州买,已各去南北产地,即便有河南、两淮豪商来此大宗购买,都是根深蒂固,人脉宽广,亦不会找我这等人。”
“既如此,所得也不多,何不自营一商铺更好获利?以你勤快,成一大商家也说不定。”
“当豪商自然好,但我既无靠山,亦无本钱,若一般从码头进货,必定不会比别人便宜,如果自己去南北进货,一路无人关照,税便要比别人多交许多,说不得价要更高,必亏无疑,还不若我现在这般,虽说辛苦,也少许多烦恼。”
陈新沉吟一下,对他道:“今日就有一个机会,我要在此地开一商铺,你若是愿意帮我打理,明日此时在此等我,提出你的条件。”
陈新说完与刘民有一同离去,留下丁丁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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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顺着街道行走,刘民有边走边问道:“你打算用这人做个代理?”
陈新点点头,“不是代理,扬州地处山东江南之间,长远来讲,对我商业十分重要,这丁丁颇有头脑,又熟悉此地商家,是个合适的经理人选,另外派一人当账房便可。”
刘民有问道:“买商铺容易,但把架子搭起来不那么容易,这些商铺的模式咱们讨论了那么多次,长期目标还是没定下来,连名字都还没有。”
陈新沉思一会道:“还是搞个商社,就叫四海商社,单独核算,别和咱们内部的门市部搞在一起,这个是对外的,现在也只能暂时你管着。”
“你究竟想做到什么规模?”
陈新答道:“我想着先覆盖运河,然后是运河沿线州府,江南就要多开些,能到县最好。”
刘民有还是不太赞同“大明这么大,若处处设点,成本反而更高。我设想是只管制造,让客商自行来山东进货,这样管理简单,精力用于扩大生产和开发新产品。”
“咱们商社网络不但要销售南货和自产的商品,以后还要采购我们文登营需要的物资,这是一个物资网络,如此我们的物资就可以有多个渠道保证。”
陈新只说了一半,其实在他心中,四海商社还有更重要的作用。只是现在还在初创阶段,他的实力还很弱,时机远远不成熟,没影的事先没有对刘民有细说。
说话间四人走出刚才的大街,记起丁丁所说往南仍是卖货之地,二人便往北转入另一大街,街上多是酒肆茶楼。更显热闹,男女各色人等往来不绝,游方和尚、算命相师、青皮无赖穿梭其中。茶楼内茶客满座,听说书唱戏,街上则好几处有人占街卖艺。周围一圈观众,时不时发出一片叫好声,担郎便在圈外环绕叫卖小吃,一幅繁华景象。两人兴趣怏然,东看西看,全然不知时间。
在一茶馆听会评书,陈新与刘民有又挤入一堆人群中看神仙点豆,那人一手拿短棍,一手娴熟的摆布几个瓷碗,豆子在几个碗中变换出现。刘民有站在面前也看不出破绽,让他几乎想补上一句“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候”。
两人看罢,丢下几块碎银,挤出人群,陈新觉得肚中有些饥饿。下船时已是下午,又转了半天,该到晚饭时间了,他见前方一家餐馆,门口布幔上写着“粥全”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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