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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继续剪,往后的日子还有很长,我不介意与你耗下去。”
万俟逐鹿的语调含着近似于宠溺纵容的笑,无论今后曲云织怎样反抗,他都会将其镇压。
咔嚓。
伴随最后一声清响,曲云织已再无利爪。
万俟逐鹿心满意足打量自己的成果,忽而察觉一只手沿着衣料滑落,抵在了自己胸膛。
曲云织偏了偏头,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看到魔尊的侧颜,象征宫花一落毒素的漆黑纹路,正如繁茂的荆棘般自衣领下斜穿脖颈,蔓延至他的脸颊。
宛如将他整个人刺穿。
放弃取得解药的机会,留在王城对她围追堵截,魔尊也正强忍痛苦,比她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曲云织蓦地感到了一种刻骨的恨意。
魔尊虚弱至此的机会,她偏偏只能如指缝间的细沙,眼睁睁看着流失。
她分明可以抓住的,可她不能。
魔尊对她的情感还不够深厚,还不是她杀了他的时机。
她真的好恨!
恨他为什么不能再爱她一点?
曲云织的眼中泛滥出某种尖锐神色,她的手将魔尊心口处的衣料攥出深刻褶皱。
恨意驱使了她,让她满心满眼只看得到近在咫尺的脆弱脖颈。
曲云织一口咬住了魔尊的喉咙。
牙齿深深嵌入皮肉,血液几乎是立刻奔涌而出。
她没有放过逃逸的鲜血,而是报复性地大口大口吞了下去。
万俟逐鹿愣住了。
城楼上很安静,仅剩下穿梭的风声,他于是能清楚地听到细微吞咽的动静。
咽喉上的剧痛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他心底唯独冒出一个强烈的认知——
曲云织正在恨饮他的血。
他们好似骨血相融。
宫花一落的毒素顺着血液流入曲云织的身体,她苍白的肌肤上也绽开了黑色裂纹。
这让他们看起来就像两株连理共枝的病树。
万俟逐鹿胸膛震动,隐秘而畅快的欲念四处横冲直撞,终于,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好啊!”
“魔族食人,而身为食物的你却在吞吃我的血肉,不觉得有意思极了吗?”
他轻柔地揽住了曲云织,让二人之间再无空隙,紧密相贴,笑意盛放在眼角眉梢,沉淀入那双深夜般的眸中,随时间发酵成一种不为人知、谁都未曾察觉的纯粹爱恋。
只有在这种荒诞的场合,他才敢冒出荒诞的念头。
万俟逐鹿从见到曲云织的第一眼起,就隐约烙印下一个模糊的想法。
这是一个带来灾祸的女人。
往后的相处更是印证了这一点,她三言两语的挑拨,使本就不稳的魔族局势愈发割裂,而本该果断处决她的自己,也迟迟做不下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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