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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卫生所新来的林医生（第2页）

林半夏注意到顾时清的肩胛骨处有一个子弹疤，忍不住伸手碰触了一下，她垂眸，卷长的睫毛在烛光的照射下，阴影落在顾时清的肩头，烛光在那道狰狞的疤痕上跳动。

“一定很疼吧。”她声音轻得像怕惊动沉睡的伤口。

这一次说的不是肩膀上的伤，而是这个子弹疤。这个位置离心脏很近很近，要是再往下一寸，就会打中顾时清的心脏。

当时所有人都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庆功宴上政委拍着顾时清肩膀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战友们起哄让他多喝三杯，连护士换药时都笑着说"顾队这疤能当荣誉勋章"。

可只有林半夏，颤抖着嗓音问他疼不疼。

顾时清背肌骤然绷紧。

他记得弹头钻进皮肉时像被烙铁贯穿，记得自已咬着野战毯忍痛的铁锈味，却第一次听见有人问他疼不疼。

他缓缓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她的发丝间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让他想起家乡的夏夜。

“现在不疼了。”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有你在，就不疼了。”

月光透过窗纱，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

“顾时清，我知道你是一名军人，你从入伍的那一刻就以身许祖国了，但是但是你现在结婚了。"林半夏抬起头，“你的命不只属于国家了，还分了一半给我。”

“所以你以后要更加小心的保护自已，把‘平安归来’当成任务指标，听到了没有？”

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语气让人毋庸置疑。

顾时清突然站得笔直，右手抬起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眼底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报告领导，顾时清保证完成任务。”

他声音洪亮得像是面对首长检阅，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林半夏被他突如其来的正经逗得想笑，却见他忽然单膝点地，执起她的右手贴在额前。

这个姿势像骑士宣誓，又像最虔诚的信徒在膜拜他的神明。

“我以军旗起誓，”他抬头时，月光在眸中凝成两簇跳动的火焰，“从今往后，我的命由国家和林半夏共同保管。”

他指尖轻轻描摹她掌心的纹路，“每次出任务，这里都会多一条平安线。”

……

夜已深沉，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林半夏侧卧在床的一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侧传来的体温。顾时清的肩头轻轻贴着她的，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那温度像冬日里的一簇小火苗，不烫，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悄悄挪动了一下手臂，手背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

两个人都没有躲开，就这样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触碰。

顾时清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小指轻轻勾住了她的，像是一个无声的约定。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进来，在床单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

曾经那条无形的“楚河汉界”就落在这道光痕的位置，如今却无人再在意。林半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些许硝烟的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

没有更多的言语，但那条横亘在两人之间多日的界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融在了这个月明风清的夜晚。

因为记挂着要上班的事情，第二天起床号一响，林半夏立马就醒了。

顾时清打来了早饭，两人吃过之后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