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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痴儿怨女生死与共（第3页）

就在这死寂之中，跪在地上的南海九公主敖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身旁同样跪着，气息奄奄却眼神复杂的敖青。

“敖青哥哥，我们走！”

不等任何人反应，敖灵毅然决然地抓住了敖青的手臂。

那只手，还沾染着敖青自已的血污，冰冷而颤抖，可敖灵握得是那样紧，仿佛要将自已的力量和决心，都传递过去。

敖青身躯一震，看向敖灵，从她清澈却无比坚定的眼眸中，他读懂了一切。

独自赴死？她不会答应。

也罢，黄泉路上，有她相伴，或许……也不算太糟，他放弃了最后的挣扎，任由敖灵拉着他。

在四海龙王、满殿龙族惊愕的目光注视下，敖灵拉着重伤的敖青，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朝着大殿之外，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海面方向，疾速奔去！

……

东海海面，波涛依旧，只是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沉重，数万人族强者，静立云端，气息连成一片，威压如山。

最前方，正是人族三祖：有巢氏、燧人氏、缁衣氏，而在他们身侧，站着一位面容悲恸，身着麻衣的中年人，正是当代人皇，神农氏。

哗啦！

水面破开，两道身影冲出海面，踉跄着落在人族大军之前。

正是敖灵与敖青。

敖青浑身是伤，龙角断裂，血迹斑斑，但他强撑着身体，目光扫过前方那三位如同神祇般的老祖，最终落在那位悲伤的人皇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明白了敖灵的心意，不再试图独自揽下一切。

他躬身，声音嘶哑却清晰：

“晚辈东海敖广第六子，敖青。”

“拜见人族三祖老祖，拜见人皇陛下。”

“数日前，确是晚辈与南海九公主敖灵，在此处嬉戏。”

“无意间掀起风浪，致使……致使人皇之女女娃溺水身亡。”

敖青挺直了些许身体，眼神坦荡，带着赴死的决然。

“此乃我二人之过，罪无可恕。”

“晚辈愿以这条性命，抵偿女娃殿下之命！”

“只求……只求三位老祖、人皇陛下开恩，此事由我二人承担，莫要迁怒整个龙族，引两族战火，生灵涂炭！”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紧紧站在他身旁的敖灵，也随之开口，她脸上还带着巴掌印，嘴角残留血迹，却更显刚烈。

“晚辈南海敖钦第九女，敖灵。”

“拜见三位老祖，拜见人皇陛下。”

“当日之事，晚辈亦在场，掀起风浪，我俩均有责任。”

敖灵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俩愿一同以命相抵！”

“恳请人皇息怒，恳请人族息怒，勿要因我二人之过，殃及无辜，令东海生灵，乃至四海龙族，尽遭涂炭！”

两人的话语，回荡在海天之间，带着年轻生命最后的请求与担当。

人族阵营中，一片寂静，有巢氏、燧人氏、缁衣氏三位老祖，面无表情，深邃的目光在敖青和敖灵身上扫过，最终，齐齐落在了身旁的神农氏身上。

他们是人族的守护者，是人族的脊梁，但此刻，最终的决断，属于这位痛失爱女的父亲。

神农氏没有看敖青和敖灵，他的目光，一直望着不远处的海岸边。

那里，有一只小小的、羽毛尚未丰满的鸟儿，正不知疲倦地衔着细小的石子和树枝，一次又一次地飞向大海，投入那曾经吞噬了它前世生命的波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