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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希望‘终有一日’能来得晚些。”
次日午后,贺荣军又遇到一座拒降的城池,单于仍是留人攻城,自己带领主力骑兵急速行进。
前方已有消息传来,晋王就在百余里外扎营列阵,似有决战之意,而不是龟缩在晋阳城中死守。
单于对这一战十分期待,行军路上的每一次休息,都会召集一些人商议军务,力求无懈可击。
当天半夜贺荣军才停下扎营,单于马不停蹄,亲自带人去往前方勘察地势。
徐础没有跟去,坐在帐篷里与昌言之闲聊,说起晋王,怎么都觉得形势险峻。
“晋王怎么敢出城迎接贺荣部?”昌言之百思不得其解。
“晋王数面受敌,兵力不足,士气不振,他若死守晋阳,并州郡县怕是皆会纷纷先他而降。出城迎战,至少能够稳定四方军心。”
“可是……晋军打不赢吧?”
“嗯,很难打赢,或许真让寇道孤说对了,晋王只是想争取一场体面些的投降。”
“投降还分体面与不体面?”
“区别大了。”徐础笑道,却没有解释,总觉得以晋王为人,轻易不会选择任何一种投降。
次日一早,单于亲自率兵前往战场,徐础更没资格参与,留在营地里等候消息。
自从得知很快会被送往渔阳,张释虞胆子变大许多,他在贺荣人那边没什么朋友,与随从无话可说,因此经常往徐础这里跑动,顺便送来不少动向。
“晋王垂死挣扎,单于大军已成包围之势,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将晋军全歼。”张释虞十分兴奋,“晋王若败,并州各城传檄可定,要不了几天,晋阳就会投降,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了。”
徐础的帐篷太小,张释虞只能原地圈,“终于,终于要离开这里,以后打死我也不会再来。”
“怕是不成。”徐础提醒道。
“是,单于说等他重整大军,确定下一个目标之后,让我过来,到时候我可以称病啊,或者让皇后再求求单于。”张释虞摩拳擦掌,“皇后才是关键,回去之后,我得好好讨好她,让她离不开我……徐础,你有什么主意吗?”
“讨好皇后?这种事情我可不懂。”
“别谦虚,我妹妹那么讨厌你,在谷里住了几天,居然性情大变,学你的样子谈什么‘大势’,还为了你逃婚——想想她上次逃婚,逃的可就是你——她在谷中必然是中了你的蛊惑,教我几招吧?”
徐础笑道:“大道可授,奇术难传,‘蛊惑’之术只可意会,不可言教。”
张释虞十分失望,“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会想出办法,从小到大,还没人讨厌我。”
徐础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自身安全得到保证,张释虞有精力考虑其他人,“奇怪,我妹妹究竟逃到哪里去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
“必是一个极为安全的地方。”
“能比单于身边更安全?”
“大概她眼中的安全,与你所想不同。”
“嘿,她从前是蛮横,现在是愚蠢,当然与我不同。”张释虞一直觉得自己陷入险地,妹妹要负有一定责任,因此时不时会冒出一股怒火。
张释虞走了,没多久又回来,神情变得更加高兴,“果然如我所料,晋军只坚持不到半天,就鸣金收兵,退到栅后不敢再战。单于大概是不愿伤亡太多,也已收兵,就在晋军对面扎营,估计咱们待会都要与他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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