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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浅浅光着脚下楼又光着脚上楼,脑袋昏昏沉沉的,就是还没从苏扬的话里反应过来。他站在风中,器宇轩昂的说:“都是一个人,勉强凑合?”
他似乎还说:“快上去吧,下次别光着脚出来见我。会感冒的。”
这些话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大半夜的跑哪去了?也不穿鞋。”在客厅里支着的桌子上打着麻将的何太太瞥了一眼推门进来的何浅浅,鼻头稍稍皱起。指着她对何浅浅的姨妈婶子们说:“你们看看,多大的姑娘了,还和几岁的孩子一样。”
“现在的孩子有几个让人省心的,看看我们家那个兔崽子,三天两头的给我轮着带姑娘回家。就说前一个女朋友,我还没来得及认她的长相,今个由换了一个新的。”大姨痛心疾首的说着自己那花天酒地的儿子。
“是啊,我家丫头也是,天天就知道和我吵架。你说他们,怎就不知道我们当妈的有多辛苦。”婶婶也开始跟着埋怨起来。
一时,三姑六婆开始相互倒苦水,附和着。
何浅浅站着听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打断她们:“老佛爷们,我们还年轻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们安心颐养天年,凡事别瞎掺合瞎操心了啊。”然后,蹬蹬溜回自己的房间,紧紧锁上门。
留下何太太撅着嘴自顾自的说:“看吧,她还嫌我们多管闲事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早晚是多余。”
何浅浅背抵在门后,纤细白皙的双手在手机上飞快的划动。想说:“苏扬,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短信都快发送了,又觉得不妥,删完重新输入:“苏扬,你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有点明知故问?删除。再输:“苏扬,你什么意思?”看着好像有点语气重了。不满意,删了。最后编辑好一条:“苏扬,我今个有点醉你的话没明白。”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甚是满意随手点击发送。
很快,也就差不多有两分钟的时间,何浅浅的手机提示音响起。苏扬发来的信息就躺在收件箱里,何浅浅有些迟疑的点开,然后一字一顿的念着:“我说:我们结婚吧。”
末尾是一个陈述句的句号。不是疑问的问号,也不是很肯定的叹号。
嘎登——何浅浅一受惊吓,整个人滑到在地上。屁股接触地面发出的沉闷响声以及疼痛引来的惊呼声相互交杂着,声音很大惊动了门外的人。
“浅浅,怎么回事?”原本在客厅里下棋的何先生跟在妻子的身后,匆匆的赶到何浅浅的房间里担心的询问女儿。
因为房间门没锁,大家都挤到何浅浅小小的房间里,都关切的看着皱着脸缩在地上的何浅浅。
何浅浅咬着牙,硬是站了起来。眉头舒展挤了个笑容:“我没事儿,就是地板太滑了不小心崴了一下。你们不要担心,都去玩吧。”
“叫你打赤脚,都快奔三的人了,还没个正经样”何太太推着她的脑袋,从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性的动作。
关于年龄,现在已经足够成为何太太打趣的对象了。何浅浅看看那些个抿着嘴笑的亲戚们,不免抱怨道:“我才二十四,好吧?”
何先生何太太一行人离开她的房间后,何浅浅缩在床的角落,又重新看了一遍那条信息。似乎想要在字里行间找到一点可以回复的内容。
距离她和苏扬相亲,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了。那次见面,他们只礼貌性的交换了手机号码。并没有其他的过多交流,这个号码存在她手机里六十多天,她还是第一次与它互动。
结婚?是个什么概念?
俗话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么没有爱情,是不是就不会成为那森冷的坟墓?
何浅浅想着,像苏扬这样一个干干净净温温和和的男子,与其生活在一起应该不是很痛苦吧。再说,他没有结婚对象,而她也正好缺异味可以托付一生的恋人。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的编辑着信息问他:“你是在和我求婚吗?”
等了十分钟,那人还没有回复她。何浅浅望着手机上亮着的时间,心里忐忑不已。这十分钟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长,像十个小时,十天那么长。
“是否说爱都太过沉重
我的虚荣不痒不痛
烧得火红却心缠绕心中
终于冷冻终于有始无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容易受伤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
她最喜欢的手机铃声,随着手机的震动,在安静的只有时钟滴答响的房间里响起。何浅浅心蹦蹦跳的看着那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这是今晚的第三个电话,深吸一口气后接起电话:“喂,你好。”
“你好,我刚在开车没看到你的短信。”电话才刚刚接起,一个浑厚纯净的声音传入何浅浅的耳朵里,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
“哦,你到家了吗?”她低声问。
苏扬答:“嗯,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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